的事驚呆了,所幸的是攝像師小員一直沒有關機,從頭到尾記錄下這奇觀。我竟驚呆了一秒鐘,但馬上回過神來,開始現場解說。一個長鏡頭記錄下我們自己捕捉到的這最為珍貴的一刻。

在一切平靜下來之後,每個人仍在驚歎上蒼恩賜的絕景,我則雙手合十暗暗乞求上蒼保佑手術檯上的父親平安……

地點:腫瘤醫院

11點53分父親被推出了手術室,一家人團團圍在床前。主刀大夫王翔走近媽媽。他手裡端著一個盆,裡面裝著半盆一片片黃黃的油和一節縮成一團的惡變結腸。“這都是從你老伴肚子裡拿出來的,” 他用帶著手套的手在盆兒裡面翻著,“我們還要做進一步的化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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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個叫爸爸的人(3)

歸國的路是漫長的,從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飯店出發,經過前前後後33個小時的顛簸,我終於回到了父親的病榻前。面前的他顯得蒼白而浮腫,手術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爸爸只能靠掛在床前的幾瓶白色液體維持生命,飯不能吃,連水都不能喝。現在全家人都在盼望一件事:爸爸什麼時候能放出個屁?!這個時候放屁就代表腸子通了,是走向康復的一個“里程碑”。終於有一天“噗——”的一聲屁響,全家人喜笑顏開,爸爸通氣了!

通氣後的父親漸漸恢復了以前的活力。 二姐在日本還有許多生意上的事情要打理,見爸爸平安度過了這一劫,帶上牽掛,留下囑咐回東京去了。12月23日,就在聖誕節的前夕,我們把爸爸像迎接英雄一樣接回了家。

4。這一刻我對愛情有了全新感悟(1)

“病人可能只有一個半小時的生命了。”

家總是會給人一種踏實、溫暖的感覺。爸爸經過癌症切除手術後,明顯地消瘦了許多。回家後一改幾十年饞嘴的毛病,飲食方面小心多了,自覺得就像換了一個人。可讓我奇怪的是他這一輩子的好脾氣開始變糟,情緒往往喜怒無常,還會因一點小事而暴躁。一家人都在納悶,經此一難,老人家應豁達、開朗,悟透人生,怎麼反而越來越像個小孩子呢?但每次看到他肚子上的長長刀痕,就像一條紫紅色的蜈蚣趴在那兒,也就心疼得儘量忍讓,想辦法哄他開心。

聖誕節的蛋糕;是我特意從香格里拉飯店花了3個多小時才取回家的,只為換取父親的一點笑容。爸爸笑了,但笑得有些牽強。

“病人可能只有一個半小時的生命了。” 一句話嚇得我們一身冷汗。

宣武醫院的專家把兩張冠狀動脈造影圖插在燈光下,模模糊糊一個心臟形狀。“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現在病人情況非常嚴重,你們看,” 他用手指著照片,“3根主動脈堵了2根半,剩下的半根也不是很通暢。這種情況已經不能做支架,他有高血壓、糖尿病、結腸癌的病史。如果不及時恢復供血,最後一根血管全部堵塞,那就很難搶救。”

太突然了,從腫瘤醫院出院才6天,12月29日下午,爸爸有點心慌,我們立即把他送進宣武醫院急診室;醫生診斷為“嚴重心梗,生命垂危!”。媽媽落淚了。大姐也跟著一起哭。她在國外生活13年多了,對中國的一切已經陌生,只有日漸衰老的父母是她無法割捨的牽掛。我腦子裡嗡嗡的,不能再有人哭了,否則豈不哭成一片、亂作一團,誰來替眼前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老爸拿主意?我不敢惹媽媽,只是喝住大姐,“一個半小時!該怎麼辦?”

王志介面:“我們想請阜外心血管病醫院的專家趕快來會診,不知道爸爸在20天內是不是經得起兩個大手術?”

“行,越快越好。” 院長一口答應。

快下班了,所有與搭橋手術有關的醫護人員都留了下來,十多個人整裝待命。大家在焦急地等待阜外專家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