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靈武擁立的功臣之一。然而,李揆與李豫走得太近了,逼著皇帝不得不將之拋棄,任命他轉任東宮輔臣。

數十人七嘴八舌在丹墀下鼓譟,看那樣子,是不把孔晟繩之於法是不甘心的。這哪裡是在聲討孔晟,擺明了是威逼皇帝就範。皇帝心頭火起,卻是不動聲色。

他緩緩轉身而回,面向群臣淡然道:“李揆,孔晟抗旨拒婚?此話從何而來?”

皇帝這麼一問,李揆愣了一下,其餘人等也呆了呆,頓時不知所措。

孔晟抗旨拒婚的事,並不是皇帝公開宣佈,而是非正式的訊息傳播。皇帝賜婚沒有在朝會上討論,孔晟抗婚的行為更沒有朝臣目睹,皇帝來了個流氓式的不認賬,李揆等人真是無言以對。

都知道皇帝在耍無賴,但又能如何?

“陛下,臣聽聞陛下賜婚,孔晟竟敢抗旨不從,目前正被陛下勒令在丹鳳門思過悔罪……”李揆大聲道:“自我大唐開國以來……”

李揆這番義正辭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帝生生打斷了:“好了,不要講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朕累了。所謂孔晟抗旨之事,都是謠傳,爾等不要當真,統統散了吧!”

說完,皇帝當機立斷拂袖而去。

朱輝光這回學乖了,同步高呼道:“陛下有旨,退朝!”

李揆等人無奈,只好面面相覷地起身,眼睜睜地看著皇帝離開,沒有任何辦法。李豫臉色一沉,冷哼一聲,旋即也轉身就走,離開了麟德殿。

這場朝會不了了之。經此一事,估計皇帝再也不會召集非常規的朝會了,既然朝議不會有結果,不如皇帝乾綱獨斷。哪怕是落下一個皇帝獨…裁的名頭,也強似這般浪費時間。

皇帝在返回寢宮的路上拿定了主意。

夜幕深沉,月明星稀。幽靜的宮中小徑兩側垂柳隨風搖曳,不遠處宮女手裡的宮燈光線朦朧,皇帝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向朱輝光淡然道:“朱輝光,孔晟那邊的動靜如何?”

朱輝光遲疑了一下,小聲恭謹道:“回陛下,長安侯依舊口風不改,此刻,想必還在丹鳳門思過。奴婢聽聞,不久前紀國公主和寧國公主殿下趕去丹鳳門,勸長安侯向陛下請罪,卻沒有任何結果。”

皇帝冷哼一聲:“這孔晟真是膽大包天,朕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他竟敢還是抗命不從!朱輝光,你說他是不是太欺朕了?”

朱輝光心頭咯噔一聲,這種話他哪敢接啊,只好悻悻賠笑兩聲。

“再去傳朕的口諭,若是孔晟再不請罪,朕明日一早就封了他的長安侯府、罷了他的長安侯爵,爾後移交大理寺議罪後以抗旨欺君罪處斬!”

皇帝面色陰沉,拂袖而去,進了密室,閉門不出。

朱輝光神色變幻良久,這才嘀咕著慢慢離開,準備去轉達皇帝的口諭。本來,他認為孔晟竟敢抗旨抗婚,顯然難逃一死,可現在的情況卻是,皇帝似乎不準備動真格的,一再地勸說,一再地暗示,甚至一再地“要挾”,試圖讓孔晟就範。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果然。在皇帝和孔晟之間存在著不為人知的特殊隱秘,否則,皇帝怎麼可能對孔晟再三容忍,枉顧皇帝的尊嚴。

這樣的結果,可能最終都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朱輝光心下拿定了主意,這才匆忙頂著夜色出宮,直奔丹鳳門。

程元振從一側的拱門處閃出身來,神色有些陰沉。這幾日,他一直在皇帝的寢宮、御書房等皇帝經常出現的地方故作停留,想要見皇帝一面,卻總是被朱輝光明裡暗裡阻撓。但程元振也沒有辦法,他只是內侍省的內常侍,而朱輝光卻是內侍省監,他的頂頭上司。

朱輝光有著太多太多的理由和藉口,阻撓程元振見皇帝。

其實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