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鴻心頭其實略有點沒底,但想聖旨已下,卻還怕什麼?他道:“這個自然,徐老先生請勿多慮。”

徐文長想了一想,正sè對嚴鴻道:“小相公,你我這許多ri盤桓,倒還算的上投契。我有一句良言相贈。人無千ri好,花無百ri紅,未渴先掘井,做人做事多留一絲後路才是正理。”

嚴鴻也明白對方這話卻不是說給自己聽,而是繞彎在說嚴嵩和嚴世蕃。這樣不客氣的話,卻真是為他好。因此嚴鴻一拱手笑道:“學生謹受教。”

這時卻見胡柏奇那邊愁眉苦臉的過來。他與嚴鴻這段時間相處,或可叫志同道合,也可叫臭味相投,彼此投契的很。嚴鴻見他這副德行,不由笑道:“我說我的胡老兄,你怎麼這副模樣?莫非美人恩重,難以消受,這個倒是無妨,兄弟手中還有些海狗腎、人參、鹿茸等大補物,等我回到京師就派人給你送來。若是贖身銀子湊不夠,兄弟這裡給勻出幾千兩也沒問題。”

胡柏奇搖頭道:“我的嚴老兄,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我老爹發了話,讓我也趕快回去。你說我這一個人出來,帶了兩個回去,那兩個偏生還是……你是不知道啊,我爹怕是容不下她們,可說把她們拋下,我又實在捨不得。”

嚴鴻心中暗笑,你小子這會兒還有閒心cāo心這個?要不是我穿越來了,只怕你早在淳安被海筆架打得皮開肉綻外帶搶個一乾二淨了。不過胡柏奇誠心對他訴苦,他也收了笑容道:“胡老弟,你我也算的起有些交情。我且來問你,你說伯父為何容不下她們?”

“那還用問?她們這個出身啊,青樓中人。而我爹是堂堂總督,那個脾氣,豈能讓她們進胡家的門?要是一怒之下,連我的腿也打斷,豈不糟糕?”

嚴鴻微微一笑:“話不是這麼說的,青樓中亦有真豪傑,納ji為妾有什麼要緊?就說我的姨娘裡,有好幾個當初都是花魁,也不見我祖父把我爹如何,總不成胡世伯的家規比我嚴家的家規更厲害些吧?”嚴鴻還有句話沒法說,你爹當初也對我那翠翹姐生過覬覦之心,他又好到哪去了?大家都是一肚子男盜女娼,何必在嘴臉上裝什麼仁義道德呢?

胡柏奇聽著,卻覺得有道理,便道:“那你說,我爹其實不在意這事?可是,上次在杭州,就因為我看上了西湖上的小翠袖,想娶回家,和他一說,他老人家當場翻臉,真差點把我扔進湖去啊!你說這是為了什麼?”

嚴鴻道:“為什麼?自然是為著賢弟你與我一樣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啊!咱們生在這官宦人家,上有父兄的富貴罩著,有幾個閒錢,好sè尋花,有什麼打緊?可有一樣,男子漢立世間,總得有點事業做吧。你當我為什麼要做這個錦衣官?為了俸祿?你說我嚴家可差那幾個破錢?我這五品千戶的正俸,我是從來就沒去領過。”

胡柏奇傻痴痴道:“那嚴兄為了啥?”嚴鴻咳嗽一聲:“實不相瞞,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乃是為了一個女子。”他便把胭脂虎孫月蓉的事,大致說與了胡柏奇。胡柏奇聽的兩眼崇拜流露,不由高挑大指道:“罷了,老兄真正高明!連女山賊都搞上手,佩服佩服。”

嚴鴻瞪眼道:“沒讓你聽那個,我是告訴你這個道理。你看,在我國朝官員眼裡,女山賊可比青樓女子,要更不入流吧?若是我敢直接說要娶女山賊,怕是真要被我爹我爺爺打斷了腿。可是,若是我在這個錦衣衛千戶的位子上,真做了點事,為國為家立下些功勞,他們就會明白,我不是個單純放蕩無行的浪子,而是有用的人。只要我真正有用了,到那時候誰還會管我納誰做妾?大人物納幾房小妾,算的了什麼事來著?你看家嚴,納妾二十餘,誰說過他的不是?”

第二百五十七章故伎重施

胡柏奇這才聽的有些明白,便道:“那麼,老兄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