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以強硬著稱的祁國,能答應他們以郡主換公主這提議,又是一個讓賀嘉帝感到意外的舉動。本來提這個提議的時候,賀嘉帝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儘管不知道祁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們對於這次聯姻表現出來的誠意是非常足夠的,提親的時候就隨行附送上了豐厚的聘禮,再明顯不過地在告訴賀嘉帝,他們絕無空手而歸的打算。

祁國雖然強橫,但禮數上做的無可挑剔,又是為祁帝最疼愛的第四皇子求親,於情於理,賀嘉方面都應該是欣然接受才是。

賀嘉帝也不想因郡主要養病之類的理由讓祁國藉此刁難他們,一個處理不好,被對方藉故發兵,到時就得不償失,唯有吩咐李悅他們一路小心緩行,速度要儘量遷就柔嘉的病情。

出嫁前,賀嘉帝加封柔嘉郡主公主封號,一切出嫁儀仗都以公主的標準配備。

“二皇子,二皇子!”

柔嘉的貼身侍婢在李悅的馬車外面略感焦急地輕喚,這時候,正在午睡的李悅被喚醒,分不清時辰,以為是侍婢來通知他們可以動身的。

午睡,是的,他們這支隊伍,走走停停,再加上柔嘉公主向有午睡的習慣,為了保證公主的睡眠質量。李悅主張凡是公主睡覺的時候,隊伍一律紮營,這也是他們行進得緩慢的另一原因。

被李悅以高階國家領導人待遇對待的柔嘉公主,只在最初隔著厚重的簾幕跟李悅道謝,還婉拒了李悅為她把脈的請求,李悅也只是那次和她說過話,之後都是由她的侍婢在中間傳話。

問那侍婢何事,侍婢只言請她出來。

整理了下衣冠出到外面,見那侍婢雙眼通紅,李悅心知事情不好,趕忙去看公主,撩開公主的車攆,只見一睡美人躺在榻上,柔順的眉目間還可見她水樣的溫婉,這樣的女子成為他的妻,能化解他心中對她的恨嗎?

就在李悅看得出神的時候,侍婢低聲哽咽地告訴李悅一個噩耗,那榻上的睡美人已經逝世。

李悅大駭,顧不上禮數,登上車攆,執起柔嘉的手。那比她的手還冰涼的觸感讓李悅的心跟著涼了下去。

一脈之下果然沒有了脈搏,脖子的動脈也沒動靜,完全不見一絲生命跡象。

沈傲之在車外詢問有什麼事,李悅只讓他在外面稍候,自己仍不死心地拿出銀針刺激柔嘉的各個穴位,希望奇蹟能發生。

李悅青著臉下了車,沈傲之見她神情不對,忙問她怎麼了?跟在後面的公主侍婢卻哭了起來。

“傻丫頭,公主只是嫌你動靜大了些吵到她睡覺,你知道公主這病要靜養,現在這麼一路折騰,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發火,何況公主只是責怪了幾句,不用哭,來,到我那邊去坐會兒,等公主醒了氣也消了。”

小侍婢傻呆呆地看著李悅,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沈傲之接收到李悅的眼神,知道事有蹊蹺不便聲張,和李悅一起上了她的馬車裡。

小侍婢也被叫上馬車,水香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也被一起叫上。

“公主怎麼薨逝的?”

李悅直直問了這麼一句,把沈傲之和水香兩人也是嚇得不輕,水香更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失聲叫出來。

“公主入寢的時候奴婢一直都在旁邊,想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叫醒公主,誰知公主已經,公主已經!”

公主出嫁途中逝世,這事可大可小,沈傲之問可有請御醫。準備起身卻被李悅拉住。

“我已經診斷過,也試著用針灸幫柔嘉推血過穴,可惜已經無力迴天。”

李悅的醫術得到左竹苓的真傳,自是比那御醫還多了幾分可信度,沈傲之頹然跌坐回去。

“我已經有叫人多加防範了,想不到還是防不住。”

“傲之,你這話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