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他似乎沒看到白淺對他的不耐與厭惡,他只是忽然想要說些什麼。

白淺看著他,她要是瞭解他還會這樣慘嗎?難道這是在諷刺她,不由得臉色沉了下來。冷冷一笑。

晏清卻打定主意要自顧自的說下去,全然不顧白淺的臉色:“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開了我,那時我就明白。哪怕她愛那個男人,但是她註定不愛我,我是她的汙點,她的恥辱。我使她無法回到她該去的地方,不得不背井離鄉,鬱鬱而終。如果沒有我的存在,她將是完美的。”

“我也曾懵懂,卻也知道她是不開心的。所以當有一天她決定徹底擺脫這一切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意外。”晏清的聲音冷漠到近乎殘忍,“我看著她倒在血泊中,想到的是,她終於解脫了。可是我卻還不能夠。”

☆、你永遠都逃不出我手心(10)

“母親恨我,父親不喜歡我。所有人都想要我死,我偏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的比誰都好。”晏清看著白淺的眼睛。

白淺錯開那似乎能洞穿人心的眼神,倔強的道:“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她不想知道他的過去,太晚了,已經不需要了。

“你明明知道不是嗎?”晏清淺淺一笑,“你擋在了我的路上,陛下。”

白淺幾乎要拍案而起!但是她忍住了,她的雙手攥緊。剛剛那一絲莫須有的同情頓時煙消雲散。不由得冷笑:“你總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連說話都是,可是……你覺得朕會給你讓路嗎?搭上大秦的臣子百姓給你讓路?成為你登上巔峰的工具?”

“不。”晏清道,“你不會。我甚至知道,如果只要你的性命會更容易一些。你永遠不會犧牲別人,所以你比我弱小。”

“滾出去。”白淺說。

如果可以,她會直接殺了他,但是她知道她做不到,所以她說滾。

晏清看著白淺,反而低低的笑了。他起身,卻不是出門,而是走近過來。白淺的手在顫抖,她想逃走。但是這一瞬間,也許忘莫離的留下的執念終於起了作用,她做不到。她是帝王,就是死,也要驕傲的死去。她站在那裡,絕不轉身。

甚至不能給這叛逆之徒,留下一個倉皇的背影,她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這時,她已經想不了太多。她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晏清就是晏清,這樣子才是他。對所有人都那樣殘忍,包括他自己。

他握住白淺的手臂,兩個人靠的那樣近,他垂下頭,柔順的髮絲落在白淺的臉上,緊接著,溫潤的唇貼在她的唇上。這個吻纏綿輕柔,不夠激情,卻讓白淺冷的顫抖,從內到外。

白淺一直睜著眼睛,她覺得自己眼眶發酸,一定是睜的太久了。但是這場遊戲,卻離結束遙遙無期。她太累了,其實早就想放棄了。不想玩了,但是這由不得她。

晏清此刻的喃喃低語讓她覺得自己這樣可悲。

他說:“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想要問你,你願意和我一同站在最高之處嗎?”

他居然這樣問她,他費盡如此心機,做盡可笑姿態,來到她面前,竟然只為了說這一句話。

難道他不明白,有些話放在合適的時機,可以讓人逃出生天。放在錯誤的時機,不過是讓人墮落的更快嗎?

他這樣聰明,卻不明白,她需要的已經不是這些了。

她幾乎沒有發現。自己何時已淚流滿面。

晏清靜靜地站在白淺的面前,他如玉的面龐似乎永遠平靜雋永,再沒有其他的表情,說出的彷彿也是無關緊要的話語。他輕輕捧起白淺的臉,拭去她的淚水,他說:“為什麼哭?你喜歡我,不是嗎?”

白淺看著他,搖了搖頭,卻是帶著笑容的。只是那眼淚,卻止不住,反而流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