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難道果真毫無惡意?嚴世藩趕忙上前道:“徐閣老前來,我嚴府上下感激不盡。小犬嚴鴻雖蒙閣老厚愛,但他才具有限,難配令千金,不能誤了千金的終身。還望徐閣老恕罪。”

徐階帶笑道:“東樓世兄客氣了。令郎是國朝中第一等的少年才俊,我孫女福分不夠,不能做小相公的正室,也無甚話說。今日令郎與陸小姐大喜,這一杯喜酒,老夫卻是須得討來喝的。”

兩下打個哈哈,徐階落座,嚴世藩另去招待別人。

在外面,嚴家二公子嚴鵠早已經怒髮衝冠。按說,他與定國公家的閨女定親,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可是自己大哥先死原配,後納新婦,自己成親的事就只好壓下了。當然不是說嚴家沒有能力舉辦兩場龐大的婚禮,而是說當哥哥的沒成親,弟弟不能搶在前面。而據陰陽先生說,原本按嚴二公子和定國公小姐的八字,這婚禮該在八月十八日正好,這下可全給拖過去了。下一個吉日,說是要到明年二月下旬,這他娘都叫什麼事啊。

看著眼前這冠蓋如雲的盛況,嚴鵠牙齒咬的咯咯的。今天這一切,本來該是我的啊!嚴鵠心中暗自琢磨,本來陸蘭貞應該是自己的妻子,結果莫名其妙就成了大哥的填房,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看看這排場,看看這嫁妝,這樣的夫人到哪去找?單為這次成親,嚴家的田莊就撥出去二十八所,那可都該是自己管的,每年的抽水,就是筆不小的收入。可自己又能說什麼?名義上是二少爺,實際上無非是個大管事而已。這些田產還不都是嚴家的,自己又算什麼?

以往大哥和自己一樣,都是這種高階管事,彼此之間沒個比較,倒也顯不出什麼。如今眼看嚴鴻水漲船高,步步高昇,都做到四品堂上官,又娶了錦衣都督的女兒。沒事能見皇帝,還能於家中的高層集會中有一席之地,而自己呢?固然討便宜老子歡喜,不還是個大管事麼?

再看看大哥今天辦喜事的排場,天子借半副鑾駕,太監、宮女出動百多人,還有幾百大漢將軍。陪嫁的田莊鋪面全都不算,單是首飾、綢緞、衣裳、傢俱、金銀等等,那隊伍就佔了小半條街,這得值多少錢啊?那到了自己成親時,排場能比的了這個?

在嚴鵠想來,嚴鴻能有今天,分明是陸炳在後面助力。否則大家是兄弟,彼此還有什麼不瞭解的?你嚴鴻有什麼本事,我還不知道?論文才武功,他哪點比的上自己,沒有陸大都督幫襯,他能有今天?至於為什麼幫襯他,那還用說麼?準是自己這個兄長不念手足情義,明知道父親為自己去求聘陸蘭貞,他反倒上門,把陸小姐勾搭上手。陸大都督為了閨女,只能扶植他,才有了大哥今日的成就。

由此推演,要是沒有這個混帳大哥,如今自己做了陸炳的姑爺,那麼大哥享受的一切,不就都是我的麼?他能做到的事,自己怎麼可能做不到?都是這個禽獸不如的兄長,奪走了本應屬於自己的一切,包括功名,前程,妻子。他越想越怒,但今天這種場合,嚇死他也不敢做出違禮舉動,只能暗氣暗憋。只是臉上神色不大好看。

如今這個時候,當然絕大部分人是不會關心嚴二少爺心情的。少數有心人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這會兒又有天子賞賜墨寶、匾額及金珠、綢緞並御前作特地打造一堂傢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