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興祖的身契。興祖這孩子,現在在我那兒,這個長命鎖就是證據,他根本不在教坊司。剛才,秦泰那老兒拿興祖來脅迫你們,純粹是訛你們。憑他,有什麼本事到我嚴府上去害人?笑話!”

嚴鴻受陸炳所託,是打定主意要救莫興祖的。當然,陸炳的意思,只要莫興祖在他的庇護下,不要被嚴府其他人虐待就好。而嚴鴻則早就存著回頭放了莫興祖的心。所以,這會兒他把身契直接遞出來,自也不怕這娘三個毀壞身契。

至於告訴莫興祖在自己那,更是為了說明情形,免得莫家三女眷吃了秦泰的訛詐。

只是,這會兒不知道怎的,身上實在躁的厲害,連說話都不利落了。手上握著莫興祖的身契,卻按耐不住地想往雪豔娘胸口上伸。這樣子,也就更沒時間細說從頭,只好長話短說,趕緊表態。

可是他這番氣喘吁吁的話加上豬哥動作,在莫家三女聽來,卻完全是另一個意思了:“你們聽好了,莫興祖那小子,根本不在秦泰手上,在本公子爺手上呢!秦泰老兒是奈何不得他的,他的死活,全在本公子爺一句話!所以,你們今天要是敢不從我,嘿嘿…………”

這也沒辦法。誰讓莫懷古是因為刺嚴嵩而犯的事,又誰讓嚴家“名聲在外”?再加上,剛才嚴鴻那一副嘴臉,現在想說自己是好人,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眼見得這個嚴府大少爺,竟然無恥到這種程度,雪豔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剛才臉上那副媚意倏忽消失,已經半點不見。眨眼間,卻又換了一種無奈的悽婉之sè。她站直身來,微微一笑,復又作柔弱態道:

“罷了罷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嚴家小閻王果然名不虛傳啊。公子爺算無遺策,既然拿住了我莫家的一脈單傳在手裡,奴家和這位劉姐姐,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只能任君擺佈了。您愛一龍雙鳳,那也是公子爺的恩賜,我們當然只好乖乖領受了哦。不過,公子爺啊,奴家卻禁不住要多嘴兩句。奴家不敢說比首揆長孫讀的書多,卻也聽老人說過,天道迴圈,報應不爽。今rì看他起高樓,明rì誰人傾棟樑。說不定,嚴閣老家的威福,也難免有掉落的一天哩。公子爺,您若有半點天良,就請高抬貴手,不要毀了清兒。老爺已死,我只把她當自己親人一般。為了她好,我雪豔今天就陪公子一夜,任公子隨意施為,包您歡暢愉悅。可是你若害了清兒,雪豔便是做了鬼,卻也要纏著公子爺,夜夜求個公道。”

雪豔娘這番話,語調柔和,而意思堅決。說著話,她不自禁地又摸了摸頭上那銀釵。眼前這個yín棍若是善罷倒好,不然,豁出去和他拼個魚死網破,也顧不得那莫興祖的死活了。我雪豔可不是劉氏這種糊塗姐姐!

雪豔娘這番話說出,端的是擲地有聲,嚴鴻不禁暗暗稱奇,為之擊節叫好。

一邊那劉氏卻早已嚇慌了,心裡直埋怨這個妹妹。雪豔怎麼回事?往rì莫老爺待你不錯啊,怎麼眼看小閻王嚴鴻這麼霸道,你不是乖乖服軟,反而拿話來撩他?若是激怒了這惡棍,害了興祖,怎麼了得啊!

想到這裡,劉氏不等嚴鴻說話,趕緊跳了起來,一邊大叫:“妹妹。別說了,姐姐求你別說了!”一邊拉著莫清兒,雙膝跪在地上,含淚帶顫道:

“嚴公子,嚴大少爺,你老人家大仁大義,莫要生我妹妹的氣。她是青樓上出的,不懂高門大戶的規矩。公子爺啊,我莫家三代單傳,只有興祖這一點骨血。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