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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說:“這個人跟前天由這裡走過的小官差倒好像哥兒倆,都是漂亮的小夥兒。”
車馬再住東去,一路泥濘,連馬都走不太快。那車上的粉菊花又幾次叫他下馬來,到車上去歇歇,鐵芳想著既要混進賊群,裝個“江湖人”的樣兒,就不能這樣太古板,所以他也在馬上回頭,向粉菊花笑笑說:“我還是騎馬好,坐車我坐不慣。”
粉菊花說:“來車上歇一會兒也好呀!省得老騎馬,把腿給磨腫了。”兩人一問一答,沙漠鼠卻又唱起京戲來了,老趕車的又在打沌,鞭子又要撒手。這一路往來的人很多,跟沙漠鼠打招呼、開玩笑的也不少,還有的特地把一大包白葡萄乾送到車裡,更有的把蘭州出產的冰梨,像投鏢似的扔給車裡的粉菊花,粉菊花又笑著扔給鐵芳一個,鐵芳伸手接住,覺著這個梨很小,周圍包著一層冰,用牙一咬,又脆又涼又甜,倒很能解渴。
當日傍晚之時就來到了峽口營,鐵芳益發地振作起精神。他先觀察這裡的地勢,見東面是一個很險要的峽口,南北兩面都是高山,山上滿是皚皚的白雪,如同玉製的屏障,而北面的山上且有曲折蜿蜒的長城,又如屏障上鑲著一道銀邊兒,更是美麗。
鐵芳看著南北面的山特別高峻,而且雜著特別近,彷彿用不著走半里地,就能到山根似的,遂就在馬上用鞭一指,問說:“這不就是祁連山嗎?”
沙漠鼠點頭說:“這裡的山都算是祁連山,只是山都不同,各有各的別名兒。黑山熊吳大太爺住的地方叫鬼眼崖,離著這裡還有千多里路呢,這裡卻叫作胭脂山。”
鐵芳忽然想起古書上有“焉支山”那個名字,大概即是此地,他不禁又有些發呆馳想。
那粉菊花卻向他臉上指著,笑說:“胭脂山就是我們臉上擦的這胭脂變成的山。”
沙漠鼠說:“得啦!得啦!你們臉上的胭脂要是變成山,你們娘兒們也就都變成山上的妖精啦!”連趕車的老頭子聽了都裂著鬍子嘴兒直笑,韓鐵芳卻依然正色。他騎馬先進了城,看見城市雖小,人煙卻很稠密,車隨著他的馬後也緊緊地馳來。
沙漠鼠高聲嚷嚷著說:“王老弟你快站住馬吧!”
粉菊花也失聲兒帶笑著說:“到了到了,你真是一頭瞎駱駝,胡拉亂走。”
鐵芳在前面下了馬,回頭一看,只見車已停在一家店房的門前了,店裡的夥計出來好幾個,都跟沙漠鼠打打鬧鬧,鐵芳也牽著馬過來。有個抽旱菸袋的,大約是店掌櫃,手指著鐵芳問說:“這人是誰?”
粉菊花答說:“這是我的小當家的!”
店掌櫃把手作出龜形放在沙漠鼠的頭上,沙漠鼠卻連說:“別鬧!別鬧!”臉色發白,顯出來精神緊張的樣子,進店裡找了兩間房子,一間較為寬大敞亮,可以擺得下一桌酒。
沙漠鼠忙把鐵芳拉到屋中,悄聲地說:“現在我可要邀請那兩個人去啦,您得再拿出點銀子來,我叫夥計們給炒了幾樣菜,預備些酒,那兩個人來時,我跟菊花兒作陪,給你們見見面。”
鐵若問說:“那兩個人叫甚麼名字?”
沙漠鼠說:“一個名叫野馬薛瑤,是黑山熊的外甥,吳元猛的表弟,一個名叫海螃蟹袁慶,跟薛瑤是叩頭的弟兄。這兩人都是刀法高強,甘涼這上無人敢惹,又是這峽口的霸王,他們住在這裡也都不帶家眷,更沒開著買賣,可是上至過往的官商,下至混事的妓女,都得先拿出錢來打點他們,不然,往東去不成,往西也得出事。那黑山熊就如同是閻王爺,吳元猛是判官,他們兩人就是惡鬼,我呢?卻是一個遊魂,我在這條路上才混了半路,雖然不像跟隨羅老爺時那樣享福,可也沒有餓死,還到處都有朋友,這就是因為有他們兩人關照我。待會兒,我就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