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他的黑色跑車停在埔里家門口的廣場中,工人告訴他,雪兒到溫室中挑盆栽要回臺中養。沒走幾步,就見一個小人兒挾了一身湖水青翠的向他奔跑過來。

“溫哥哥!”雪兒興奮的尖叫,她沒想到他會那麼早來,顧不得選到一半的花,從大玻璃中看到他的車後,立即奔了出來。

溫行遠從車內順道取出牛皮袋,當然——那一張合照給他收到皮夾中了。

“雪兒!”他笑,輕拍了下她雪白中透著健康紅潤的臉蛋。

雪兒盯著他抽出的照片,好奇道:“誰的照片?我要看。”

“你的。”他交給她,拿過她手中那盆水仙。

雪兒愈看嘴嘟得愈高,嫌惡道:“看看這張,笑得像白痴。這一張落得滿頭花葉又像花痴——哎呀!怎麼連我跌倒的醜樣子也拍下來了?真缺德,是誰?我要找他算帳!把他吊起來打屁股。”她索性把照片交給他,不看了。

“不想要嗎?”他收回車內。

“才不要呢!如果將我拍成九天仙女,也許我還會考慮一下。雪兒搖頭,將照片的事拋在腦後。她開心一笑,拿回水仙,獻寶的抬高給他看,是罕見的三色水仙,不怎麼好養,只怕拿回臺中,不出幾日就壽終正寢。

“溫哥哥,好不好看?我好喜歡哦,方誌桐一直叫我挑仙人掌呀、黃金葛或長春藤之類的觀葉植物回去,他就不必刻意照顧,可是它們都沒有水仙好看。”

溫行遠不想掃了她的興,笑了笑,沒說什麼,他糾正她道:“要叫方叔叔,沒大沒小的。”

雪兒扮個鬼臉。

“是他自己先沒大沒小的,一點長輩的模樣也沒有,老是取笑我,最討厭了。”

他淡笑,牽著她小手往屋內走去。

溫母若有所思的將眼光從窗外拉回,一邊幫忙撿菜的溫父笑看她。

“怎麼了?在想什麼人生哲理嗎?”

“行遠——不小了。呢,我是說,如果我們想早日抱孫子的話,至少還得等好些年,即使行遠已老大不小。”溫母再看了一眼窗外的雪兒。

溫父心中也明白了,可是,小雪兒小得當他的孫女也足夠了,要是有一天真的成為他的兒媳婦,這真的怪怪的,可能嗎?這兩人?

“會嗎?會不會是你太小題大作了?再怎麼看,我也看不出這兩人在戀愛。小雪兒只當行遠是至親,而不是丈夫。”

“目前的確是如此,可是行遠呢?我看得出他的心思完全繞著雪兒轉,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呀!”她心中擔心著的,就是這事。

溫父拍了拍妻子肩頭。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天有意要成全他們,我們何不樂觀其成?況且現在就談這個未免太早了,等雪兒長大還要好長的一段時間呢!”

溫夫人可沒這麼達觀。雪兒太小了,在成長的過程中又隱伏了太多的變故。行遠是個不輕易付出的人,一旦付出了感情,就是全部。現在他或許仍渾然不覺,可是將來若是雪兒飛到別人手中,他所受的傷害將令她無法想像——難道是她真的太杞人憂天了嗎?

晚餐是豐盛的歡送宴。雪兒不僅吃得開心,大家又送了她一份小禮物,在上車的前一刻她幾乎反悔想留下來不走了。可是思及溫行遠一個人在臺中市太危險,硬生生剋制自己說出要留下來的話。她權衡輕重之後,決定當個女戰士,保護她的心上人。

一上了車,雪兒忙從後座翻出小禮物,一一拆封。

“可惡的溫小哥哥!”雪兒挫折的低叫!

原來第一個折的禮物是溫翔遠送的,一份很壯觀的大禮,卻是裹著一層又一層的包裝紙。總共有十層之多,上氣不接下氣的拆完之後,只剩下一個拳頭大小的盒子,如果這個盒子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