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與其兄英喬,一家子一個不缺,正切切等待。

冬蘿將她自馬車上扶將下來,燕婉立時迎了上來,緊摟了她在懷中摩挲,一邊笑著滴下淚來,道:“身子可還好?”

英洛雙目朝著各位夫郎掃了一眼,見各人眼中俱是千言萬語,礙著長輩在側,不好作出輕暱之態來,不過是略一停留,目光便留駐在了英田面上,見他也是欲言又止,似正等著燕婉所問,英洛只得將燕婉緊摟,點頭道:“勞姨母記掛,我已大好,身上的毒也是全解,沒什麼大礙了!”

燕婉一邊滴淚一邊連連道好,又呼奴喚婢,使喚眾人前來侍候大小姐。見得那一干兒郎皆眼巴巴的瞧著英洛,又生恐將她送出去惹人,只得招呼丫環送英洛回自己院中歇息。

周夏易這三人數月來翹首期盼,其中周夏二人在洞庭與她擦肩而過,本以為她以葬身湖底,一氣之下差點將水寨翻了個個兒,其中醫廬那個大坑便是二人指使兵士的傑作。後來多虧得華徹傳訊,要不然二人也不知道在背後嚐到了多少椎心之痛。

眼下見得她平安歸來,且又解了巨毒,少了大患,頓時將以往三人之間的劍撥弩張消解了大半,一行人簇擁著她回了房。

倦燕來時,陌上相逢依(上)

英洛進得房來,與三夫婿相對而坐,初次感覺到家中夫婿眾多的不宜來。譬如周崢,正房大官人的威嚴氣派自不容置辯,統帥萬軍的平狄將軍在家中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對著歷劫歸來的妻主,笑意從嘴角一點點流瀉,言語卻是極寡;再譬如夏友,分別這些日子,明明望眼欲穿,便是在洞庭之時聞得她在水寨之內,那份雀躍欣喜,亦不能用言語來表達,如今相對而坐,唯有痴痴注目而已;更別提易柏,心腸從來九曲十八彎,難得遇到個英洛,能夠直言以對,礙於其餘兩夫,也不好做出親暱之意來。

冬蘿安頓了英洛洗漱一路風塵,三夫便默然坐於一旁,只等她換了家常織錦衣裙,坐於一旁榻上,見得三夫婿正襟危坐的樣子,未語先笑,抿了口香茶,這才道:“莫不是要開圓桌會議?”

三人見得她輕鬆調笑,笑意也被浸染,這才放鬆了身體,或倚或坐。先是易柏頓了頓,方問道:“毒可是全解了?”

這話幾乎算得上眾位夫婿歷來最大的心病了,即使是在大門口燕婉問過了,他仍要確認一遍。

英洛如何不知眾人心事?當下點點頭,認真作答:“真的全解了,這次保證能活著陪你們到七老八十!”

夏友離她最近,伸出手來在她頭頂敲了一回,見她微嗔著睇了他一眼,縮回了脖子,這才笑道:“你只要凡事不揹著我們,自行作主,就阿彌陀佛了!”此語正是暗指她揹著眾人自行攬事,方才有身中巨毒之說。但話說回來,當日她身在宮中,便是自己不肯主動喝了那毒,李晏又豈會輕饒了她?大內禁中向有高手,找個把人來給她灌毒也非難事。

周崢與易柏得聞此言,連連附和。英洛見得三人眾口一詞,想及自己此次另有一件事揹著三人,面上雖有赧色,也只得腆起臉來,厚著臉皮拱手作揖:“三位夫君莫惱,此次我出門,倒真有件事情自行作主了,還望眾位海涵!”

三人見她這番低聲下氣,心內皆隱約有些明白,這府內怕是又要添人了,那面色均不太好看。及見得冬蘿捧著塊牌位進來,那幾分明白又變作了糊塗,不明白這跟亡人有什麼關係。這事卻也是華徹一番私心,他費心操持了這場冥婚,心內未嘗沒有怨言,再想想府中那三位,這怨意便成了小小算計,雖傳了訊回府中,卻不曾告訴他們英洛又結了一門親事。

英洛將那牌位接了在懷中,低低婉語,將此事講了一遍。及止洞庭水寨內那一場惡戰,南宮舍卻一身修為替她解毒,她無能為力幾陷危境,薛嘉捨命相護,臨終求親,終結成了這門冥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