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有道問她,老夫妻與她是何關係時,她順水推舟喊了聲“爹、娘”,於是王有道很開心地將老夫妻帶回王家牧場,自認有了制衡她的最大王牌,她必然不敢違逆他。從此,他便對她放心了。

她說要裝死陷害柳照雪,以此逼迫他和盧三娘進入王家牧場,一網打盡,王有道也照辦,真的一點腦子也沒有。他就沒想過,這條“請君入甕”的妙計,轉一下,下就成了“引狼入室”的死局?

這麼愚蠢又貪心的人,不騙真的對不起自己啊!所以,她再次很快樂地騙了人。

柳照雪和盧三娘終於到達王家牧場了。

此地真的非常漂亮,青山蒼翠、綠波盪漾,微風送來草的清香,感覺就像一個坐了很久監牢的人,一朝被放出來,品嚐到久違的自由,滿心舒暢。

柳照雪和盧三娘只覺身心被徹底洗滌了一遍。

“二位請吧!”王有道說。

他們同時嘆息,若能少了王有道的聲音,這片天地更美麗十分。

盧三娘側頭瞥了王有道一眼,嚇得他連續後退三步。這陣子他被收拾得只要她有個動靜,他便心驚膽顫。

盧三娘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瀟灑的模樣,倒似她才是王家牧場的主人。

柳照雪落在她身後半步遠,他很習慣這樣伴著她,既可以欣賞她無時不刻的飛揚,伸出手,還能立刻牽住她。

王有道看著他們的背影,恨得直咬牙。他們如此蔑視他,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三人走進大堂,管家已在裡頭候著,他先問候了王有道一聲,才對盧三娘道:

“我家夫人想私底下見姑娘一面,不知是否方便?”

所謂的王夫人,應該就是盧三娘母親的手帕交吧?盧三娘雖然一出生,孃親就亡故,但自幼受父兄薰陶,對亡母卻是極為思慕、崇敬的。

孃親雖給她訂了一樁爛親事,但出於對亡母的敬重,她要退親,還是想找到工夫人,親口告訴她。如今王夫人給了她一個機會,她不免意動。

“三娘。”柳照雪拉住她。“在這裡,我們勢單力孤,還是小心為上。”王家牧場給他的印象很好,但裡頭的人卻讓他打心底不舒服。他行走江湖近十年,鮮少敗戰,除了他武功厲害、腦子靈活外,對危險的敏銳也是一大原因。

他直覺今天會出大事,而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知道。”所以她沒立刻答應管家的要求,但她與王有道的婚約卻非解除不可,這讓她有些為難。

“我孃親從不涉江湖,每天就在佛堂裡唸佛,是個再和氣不過的人。”王有道插嘴。“你難道連這樣的人也害怕?”

盧三娘橫他一眼,他立刻閉口,不敢再言。

她又考慮了一下,方道:“我必須見王夫人一面。”這是為了她死去的娘,也是為了柳照雪。她想嫁他,就必須退親,清清白白地進入柳家門。

聽她有了決斷,柳照雪便不再相勸,他再理解她不過,她下了決定,就不會改變。

“你小心。”他叮囑她。

“你也是。”盧三娘拍拍他的手,跟著管家走進後堂。

柳照雪直到完全看不見她的身影,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

他低喟一聲,再轉向王有道,面色變得冰雪那麼淒寒。“好了,王有道,你堅持我來到王家牧場,不是要我當著魏無心爹孃的面發誓,我沒有殺魏無心嗎?現在你可以把魏氏夫妻請出來了,咱們早一刻辦完事,早一刻省心。”

“你真的相信那些話?”勝券在握,王有道也不再裝孬了。“柳照雪,我想不到你這麼笨!”

柳照雪翻個白眼,只有白痴才會看到每一個人都當對方是蠢蛋,王有道無疑是白痴中的極品。

“這麼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