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三十來個。

只聽的貝老太太拍了拍手,石橋底下突然攀上十數個灰衣傢伙,有男有女,都以一手攀著橋身,一手摸出飛鏢,紛紛射來,貝小路也轉身將小袋中最後幾枚飛鏢射出。

這批闖天門幫眾登時給射倒了一半,滿全利、秦孟先等身手較好的避過這陣鏢,但見一票賊兒已經躍入了橋下,婁牧、樂建也早跟上。

滿全利等追去時,只見幾艘輕舟,快速穿過橋下,揚起了帆,駛得遠了。

“看那身手,還有那老婦人……那是飛雪山莊的人。”滿全利和秦孟先互視一眼,各自領著人馬回報。

樊軍和一票霸王客棧的弟兄們逃出了大揚府,其時四周人聲鼎沸,都在瞧大揚府失火,樊軍等將衛靖和公孫遙扶至暗巷之中,七手八腳扯著衣衫,替其包紮傷勢,見公孫遙一手緊緊握著,便扳開來,見他手上還抓著兩片金紅花葉,繩結纏在腕上,金花葉都插入掌中肉裡,便將花葉拔出,放入他懷中暗袋。

公孫遙身上傷處甚多,但大都在四肢之上,因而保得了一條性命,只是失血過多,昏沉暈眩,神智不清。王道士總是隨身帶著內用外敷的傷藥,此時取出,讓二人服食搽用。

“嘿,樊軍,你這次捅出大簍子了,霸王客棧可要關上許久了。”虎哥哼了一聲。

“之前咱們說絕不插手,也總是插手了,但闖天門不是咱們惹得起的,只能幫到這兒,你好自為之。”張三龍打了樊軍一拳,又說:“我第一次看你給人打得躺下,那獨臂人當真這麼厲害?”

樊軍苦笑幾聲,抹去額上汗水,搖搖頭說:“何止躺下?我兩支柺子都沒了,這次當真是敗得悽慘……”

霸王客棧的弟兄又護送了三人一行,紛紛自小巷繞出,各自跑遠。樊軍和衛靖扶著公孫遙在窄巷之中又走了許久,忽然又聽得後頭有吆喝聲音,似乎是闖天門幫眾追上來了。

樊軍只得又扛起二人,飛快奔著,奔過了好幾條街,在大街小巷之中竄逃,突然聽得一陣馬蹄聲音跟在後頭,衛靖回頭瞧,卻是那千里,高興得大叫:“是千里!樊軍,咱們騎馬!”

樊軍將二人放下,癱靠在牆邊喘氣。千里身上雪白毛上猶有幾片血汙,像是自劇鬥之下逃出一般。千里靠上公孫遙,聞嗅了嗅,舔舐著公孫遙的臉。

公孫遙清醒了些,一見千里,悲從中來,抱著千里頸子哭了起來。

“你們……上馬逃,我自個找路走,等風頭過,再去老地方會合。”樊軍喘著氣,上前拍了拍衛靖的肩。

“你不和咱們乘馬?”衛靖急急問著。

“三個人乘坐不下……”樊軍搖搖頭說,順手抄起腳邊一根扁擔,拿在手上秤了秤,又靠回巷口牆上,只聽得後頭追兵聲音更甚。

“公孫遙,你還能乘馬嗎?”衛靖將公孫遙扶上了千里,自己也爬上馬背,看看樊軍,心中擔憂地說:“你快走……我聽見有人追來了!”

“認識你這小子,可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樊軍笑著罵了幾句,轉身隱入巷中,突而便聽見闖天門幫眾的喊打哀嚎之聲。

“他沒逃,他是在攔阻追兵!”衛靖一驚,坐下千里已然奔起。公孫遙昏昏沉沈地駕著馬,騎乘了好一陣,聽衛靖在背後吼叫,這才回過神來,扯動韁繩將千里拉停,聽樊軍情形,趕緊又駕馬回奔。

此時窄巷卻已無打鬥聲音,只聽得幾個幫眾彼此吆喝著:“那傢伙逃上哪兒了?”

馬上兩人聽知樊軍逃了,這才放心,公孫遙又落下淚,緩緩地說:“樊兄真是好朋友。”

“是啊……”衛靖抬頭看著漸漸暗沈的天色,心想是否該帶著公孫遙回小原村躲藏,但想起自己在臺上已給大伯認出,大伯為了討好李靡,說不定便要揭露自己身份,或許還會連累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