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在內的數人,都是楊仇飛在海來市的傳話人,他們上一次像這幾天同時聚集在一起時,都還是青年孩子,此時卻皆已年逾不惑。

“原來貝老太太已經……”那中年婦人驚訝中摻雜著些許遺憾。

“是啊,那小母猴本便頑劣潑辣,現下少了她奶奶管束,更沒人治得了這飛雪山莊的新任莊主了,哼,你們知道她怎麼和我說嗎?她說呀……誰和闖天門一路,她便要他好看,即便是我外公和我爹爹也一樣。”衛靖誇張地說,一口將茶喝下,向那茶水店老闆說:“茶老闆,豬肉先生泡的茶,可比你泡的茶好喝三倍。”

“呿。”茶水店老闆不屑地撇過頭,他在狼山下經營茶水店二十年,供應旅人吃喝歇腳,卻從來沒將飯菜茶飲的品質好壞放在心上,他一直都將自己當成江湖人士,以做劍王的傳話人為榮。

至於那豬肉先生,則在海來市經營一個肉鋪攤子,私下的興趣反而是泡茶,每每在這類江湖好友聚會的場合,他便要一展茶藝。

那中年婦人則在海來市經營餃子館,地點便在八仙樓不遠處,這餃子嫂昨晚在八仙樓外一棟高樓上倚欄觀望監視,瞧見了狼狽湧出的賓客之中果真有幾個俐落奔離,便打手勢知會衛靖那些傢伙的行進方向。

另一個穿著碎花衣袍的漢子,一頭麻亂長髮中摻雜著二十來條細長辮子,還蓄著山羊小胡,他平日工作是街頭賣藝,說學逗唱樣樣精通,昨夜衛靖易容變裝便是出自於這賣藝叔之手。

“這麼說來,貝綠爺那孫女兒志氣倒不小,頗有當年貝綠爺的風範。”豬肉先生哈哈笑著,一面扇著腳邊那隻碳火小爐,小爐滾著熱水,一旁還擱著幾罐大夥兒尚未品嚐的名貴茶葉。

“哼,什麼志氣不小,分明是搗蛋過了頭,她將整個海來市都當成了自家遊樂園。”衛靖不屑地說。

“哈哈,貝綠爺當年便是如此啊!”賣藝叔笑著拍掌。

“黃毛丫頭,自以為是。”楊仇飛一直看著山下,此時突然開口。

“沒錯,果然英雄所見略同!”衛靖聽外公難得應和他的論調,高興地自石上站起,大發議論:“貝小路為了和闖天門作對,竟然和什麼天鷹盟勾結,串連四方會、鐵爪幫、白寨這些土匪幫會,打算在英雄會時裡應外合,大鬧海來市!這可都是我親耳聽見的,真是可惡的小母猴。”

“囉哩囉唆的,你給我閉口,你笑人家是母猴,怎不瞧瞧你自己,人家比你小了兩歲,現下統領飛雪山莊和闖天門對抗,你兩年前還只會和猴兒玩捉迷藏吶!”楊仇飛聽衛靖說個沒完,不耐地打斷衛靖的話。

“外公,你到底站在哪邊?你不是才說她自以為是嗎?”衛靖不服地喊。

“你們兩個都自以為是!”楊仇飛冷笑幾聲,接著說:“八個老不死故技重施,將海來市數百萬百姓當猴兒戲耍,那小莊主中計啦。”

“什麼?”衛靖與幾個傳話人不明白楊仇飛所言,衛靖急急問著:“外公,你說清楚一點,我聽不明白。”

“闖天門幫眾人多成海,幫中人才濟濟,八個老不死最善行伍對陣,神武堂之中更不乏暗殺能手、夜行刺客,倘若闖天門當真要對付飛雪山莊,那小莊主還能如此橫行自在?貝綠行事作風我楊仇飛知道,難道八個老不死會不知道?你這小潑猴都能想出昨夜那般追蹤計畫,難道老不死們想不出?”楊仇飛冷冷講著,再補充說:“四方會、鐵爪幫、白寨這些名堂,四十年前便讓咱們給剿滅了,如何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進犯海來,可真好笑。”

“劍王,十餘年前李晟英雄會後,咱們兵分數路出發剿匪,當時便遭遇過四方會、鐵爪幫、白寨這些傢伙……您是否記錯了?”賣藝叔不解地問。

“哼哼。”楊仇飛不答,卻只冷笑,他回頭環視眾人,目光銳如利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