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幹什麼?!」

向橙把東西摞整齊了往櫃子裡擱:「想回學校那邊找工作,北方冬天太冷了。而且我已經提交辭職報告,就等流程走完了。」

意思是姚惠就算再有意見,也覆水難收了。

姚惠問:「商總知道嗎?」

向橙的頭從櫃子裡鑽了出來:「什麼商總?」

「商綏,他不是你老闆嗎?還有電話裡沒來得及跟你細說,今天是他把我從高鐵站接來的。」姚惠看著女兒,「你這什麼表情?」

向橙眨著眼,還沒反應過來:「他怎麼會去接你?」

「我給你打電話,被商總接到的,要不我還摸不到這裡呢!」

向橙以為是她之前哪次告訴過姚惠地址,根本想不到商綏會去接姚惠。

姚惠眯了眯眼:「誒?商總怎麼知道你住這裡的?他不是說你手機落在辦公桌上了,也聯絡不到你嗎?」

向橙轉過身,嚥了口唾沫:「他問其他人的吧,我有同事知道。」

姚惠點了點頭:「我怕大包小包的去你工作的地方影響不好,就讓他把我送到你住的地方,當時也沒忘這層想,真是麻煩他了……誒?但我說完也沒見他給誰打電話問呀?」

向橙圓不住了,破罐子破摔道:「他之前追我的時候,經常來這接送我!」

說完,她等著姚惠驚訝的反應。

但姚惠只是看著她默了幾秒,然後扁扁嘴,說:「小橙,說點切合實際的。」

向橙:「嗯?」

姚惠嘆了口老氣:「商綏要是能看上你,為娘願意吃素十年哦。」

向橙:「……」

……

姚惠去給那家母女送特產,看見對方母親正在輔導女兒功課,旁邊還放著織了一半的女孩樣式毛衣。

姚惠越想越不是滋味,從小到大向橙都沒讓他們操過心,甚至一次功課也沒讓大人輔導過,但就是這樣,她這個母親還在女兒最需要自己的年紀把她往外面推。

姚惠環顧著向橙的房間,因為愧疚,開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這房子也太小了,怎麼不租個大點的,剛我問了,你平時從來不在家吃,整天食堂外賣的,身體能好?」

向橙聽得正頭暈,來了個陌生電話,她想都沒想直接掛了。

停了幾秒,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向橙不想被姚惠聽到,拿著電話走到陽臺上才接起來,一聽到是女性的聲音,她就知道自己剛才自作多情了。

打來的是好多年沒有聯絡過的楊琪琪,說是當年教他們的數學老師今天正式退休,幾個當年跟數學老師走得近的同學知道了,對錢擺了頓謝師宴。

提到數學,那一屆誰不知道向橙。但是大家聯絡不到她,還是到了地方,有個同學說工作上遇到過向橙,有她的電話,這才臨時聯絡到她。

向橙記得那個工作上遇到的同學,但關於北樺中學的一切,她都不想提起,也就只是互相留了手機號,但沒聯絡過一次。

所以這次向橙也拒絕了。

楊琪琪還跟當年一樣沒心沒肺,笑嘻嘻問向橙:「你是不是怕見丁學愷,老丁剛可是說了,你要知道他在,肯定不來。」

數學老師教著三個班,丁學愷也是他的得意門生。

向橙根本連丁學愷長什麼樣都記不清了,她胡亂搪塞:「嗯,我就是怕見他,所以就不去了。」

楊琪琪才不信呢,跟她使勁磨,正說著手機被數學老師拿了過去:「我來跟向橙同學說。」

「向橙同學,還記得老師嗎?老師可是一直記著你呢,當時你突然轉學走,老師心裡是真捨不得……」

教了一輩子書,老師的聲音已經成了習慣性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