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起一個笑容,說話的物件雖然還是陸知處,笑容卻在轉向裴炬時由柔和變為狠毒,。“你先走吧,鍾旻就在外面,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身體忽冷忽熱,彷彿藥性幾欲發作,心中暗道不好,陸知處沒再多問,只朝唐闌點點頭,便往外走去。

“你要殺我?”等到陸知處從兩人的視線中消失,一直沒吭聲的裴炬突然開口,聲音居然是微抖的。用槍指著別人是一回事,被槍指著又是另一回事了。

唐闌淺笑,漫不經心地用槍托點點他的腦袋。“你綁人的時候怎麼毫不猶豫,現在倒孬種了?”話方落音,消音手槍對準裴炬,他隨即低嚎一聲捂住右手臂,身體搖搖欲墜。

“我是鍾京平的人,殺了我對滕堂沒有任何好處。”裴炬粗喘著氣,丟擲自己最後的籌碼,事實上他雖然也算得一流殺手,卻還是不如滕堂首席殺手“螳螂”在殺手界來得威名赫赫,這也是裴炬受制於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滕堂和鍾京平的樑子結得有多深吧,”唐闌笑得可愛可親,“殺了你,我家老大不僅不會責罵我,說不定還會獎賞我。”

汗水順著顴骨流下來,裴炬知道,落在唐闌手裡的人是從來沒有再見過日出的,如果自己一早就解決了陸知處,現在想必是舒舒服服躺在夏威夷欣賞日落了。

他生平第一次悔不當初。

當陸知處走出這個囚禁了他五天的地方時,忍不住怔愣半晌,也才知道何以鍾旻發動了那麼多人找了那麼久才找到自己的藏身之所。

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榮華大廈,所謂的囚禁,不過是在榮華地下車庫底下再築一個密室,出口恰好就在車庫最深處的消防栓旁邊,如同一塊水槽般的鋼板。

任裴炬再大能耐,想必也不能未卜先知地挖了這麼一個密室,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鍾京平在榮華時所造的,就不知他用來幹什麼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再一次得到驗證,若不是滕堂的插手,唐闌的半路殺出,他只怕早已成了裴炬了槍下亡魂了。

陸知處不由苦笑,呼吸到暌違已久的新鮮空氣,他卻來不及感嘆,看著前面朝他緩緩駛來的車子,二話沒說便上了去。

“你怎麼樣?”鍾旻側首,目光由上至下地檢視,在觸及他凌亂的上衣和血跡凝固了的鞭傷時,眉頭不覺擰了起來。

“沒事。”深吸了口氣,他壓下體內的躁動。“直接送我回去。”現在最困擾他的不是這些皮外傷,而是難以啟齒的內傷。

“不用去醫院?”鍾旻挑眉,顯然不贊同。

“不用。”陸知處苦笑,之前他從沒在鍾旻面前如此服軟過,現在的口氣卻幾乎帶了點央求。“你鍾大老闆就快點送我回去吧。”

“還是去醫院吧。”見他胸膛急劇起伏,臉色愈發潮紅的樣子,鍾旻覺得他不像受了傷的痛苦,卻處處透著古怪。

“不要!”

握著方向盤的手被陡然按上,那手心透著高溫源源不斷地傳過來,車內開著空調,但鍾旻明顯察覺氣氛逐漸有異。

“回去……”陸知處瞪著他,氣息越來越急促,連按在鍾旻手背的手也微微顫抖。

瞥過陸另一隻緊緊揪住座墊的手,和他不自覺僵直的身體,鍾旻彷彿有些明白了,沒再說話,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直接開出馬路。

車上了馬路,一路開得平穩。

陸知處卻突然感到有什麼不對勁,本來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看向四周,眉頭緊鎖。“去哪?”

“我家。”鍾旻氣定神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該死!”陸知處低咒,恨不得搶過方向盤自己來開,可惜自己現在雖然渾身難受,卻還有一絲理智。“你他媽馬上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