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頭的手藝兄弟們可饞了一個月了,今天獵物如此之多,拿回去無人烹飪豈不是暴遣天物?”

王卜還待相勸,忽聽不遠處響起熟悉的聲音道:“哎呀呀,又是這麼多獵物,朱少爺真讓俺老馬可開了眼了,這延安城裡論起打獵來,可無人能比得上朱大少爺。”

眾人看去,見店門處轉來一個五旬老者,滿臉堆笑,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跟前。

朱賜秀早已習慣了他誇張至極的馬屁,哈哈一笑道:“少拍馬屁,快去洗剝乾淨了,伺候少爺喝酒。”說著指揮家將挑些麂子野兔雉雞什麼的一股腦送到了後院廚房。

王卜見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說什麼,只盼少主子早點吃喝完快點回去。眾人各自下馬,找了地方落座。

老馬頭先是給眾人上了幾碟乾果花生,上了壇自家釀的醇厚老酒。

朱賜秀早已急不可耐,拍開泥封,湊上去狠狠嗅了一大口道:“嘿,這老酒果然越放越香,這比三仙樓的桃花醉也不遑多讓了吧。”

一旁搬酒出來的老馬頭聞言笑道:“咱這小酒館可比不得長安的大酒樓,都是少爺捧場,要不然咱老馬還不得餓死。”

說著又給眾人提了一罈老酒放著道:“大家少坐片刻,小老兒去去就來。”說著奔向後院,乾淨利落的收拾起野物來,不一會烤麂子的味道便進入了眾人的鼻子裡。

正在眾人痛飲的時候,忽見數匹駿馬自南而來,轉眼便到了酒肆跟前。領頭一人一扯韁繩,停住馬兒道:“好美的酒,好香的肉。”

身後六人也各自停下,其中一個斜眼歪嘴的漢子道:“五爺,咱們一路趕來也著實有些飢餓,不如暫且用些酒肉,待吃飽喝足再上路不遲。”

領頭的大漢猶豫了片刻,不知是被越來越香的烤肉味道吸引,還是覺得男子的話有理,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暫且歇息片刻。”

眾人下馬,往酒店而去。

這七人一樣的短打衣襟,胸前繫了武扣,腳上穿著皮靴,腰間挎著刀劍,領頭那人頭大如鬥,虎背熊腰,滿面虯髯,甚是威武兇惡。

王卜眼看著七條大漢不似善類,不由眉頭一皺,延安府境內可沒聽說過有這幾號人物,聽口音似乎是山東道上的。山東多強賊,這幾人說不定便是某個山頭的大王。於是轉頭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小心戒備著。

七條大漢走進酒店,大剌剌坐在兩張空桌上,拍著桌子喊道:“店家,店家。”

老馬頭聽人吵鬧,急忙出來,雖見幾人兇惡,可畢竟習慣了開門迎八方的生活,趕忙跑到幾人跟前道:“各位爺,想要點什麼?”

斜眼漢子道:“來幾罈好酒,再來幾條烤羊腿,上幾個拿手好菜,爺爺們吃了好趕路。”

老馬頭連連點頭稱是,下去同樣取了些乾果棗子什麼的下酒菜,替眾人斟滿了酒,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領頭的大漢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突然臉色一變,張口將酒水吐出,惡狠狠道;“這是什麼狗屁酒,怎如此難喝,店家難道看不起俺們兄弟,為什麼給別人上好酒,給我們卻上馬尿。”

其實也不怪老馬頭,朱賜秀等人喝的酒雖說是自家釀的老酒,可其中幾味藥材極是難得,一年也不過釀了十五六壇而已,酒還未成,便已經給延安城裡的公子哥們瓜分了,平日裡存在酒肆的地窖中陳放,自然和尋常客人喝的不一樣。

老馬頭聞言為難道:“不敢欺瞞各位爺,這酒已經是店裡最好的酒了。”

斜眼漢子聞怒道:“胡說八道,他們喝的難道不是你們店裡的酒麼?”說著指了指朱賜秀一行人。

老馬頭連忙解釋道:“那是朱少爺早就預訂的酒,放在小店存著,各位爺如果喝不習慣,我給各位爺換一種酒就是。”

那漢子聞言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