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問,“隨身佩戴解藥這種事可不像‘那個人’的所為哪!”

“是,是,是,萬歲爺神機妙算,奴才什麼都瞞不過您,”逮著機會,常喜忙拍起那千穿萬穿什麼不穿的氣體,臉上恢復了點血色,巴結著趕緊說明,“解藥不是‘那個人’給姑娘服下的,是嶽參軍,哦,不不不,是嶽……嶽……家那小子。”

點點頭,男人緊繃的眉眼間這才放鬆了神情。盯著手裡被染紅的平安囊碎布,忽然盯住常喜,“當真一個傻奴才,光給朕剪刀,有什麼用?去,把針線拿來!”

小太監擔憂的望了望雍正被染紅的手掌,支吾一聲,善良蓋過畏懼。“皇上,奴才能順便帶些紗布,傷藥過來嗎?”基本上,他也看出了主子這時平靜的心情。

望著手心裡已凝結的傷口,胤禛扯了扯嘴角,算是對他說話幽默的反應,翹翹手指,小太監立刻跑了下去。這時,他才丟下被手心捂熱的剪刀,小心翼翼捧起那一團細瑣的碎布,首先挑出其中所有沾染著墨跡的布屑,分作一類。強耐著性子開始拼接。大半夜過後一個人的生辰八字的拼圖清晰出現在常喜眼前。小太監站在老遠望了望,深深憋住瞌睡的呵欠,生怕自己一呼氣,就把那些碎布拼圖弄亂,觸怒龍顏。咬著舌頭吊起眼睛強打著精神站在主子身後。

低頭拼湊黏貼的男人手裡動作不停。心思卻只有一個,他相信,他手中這副生辰八字的主人終究會回到他身邊,就像皇權最終選擇了他一樣。他才是最後勝利的王者。他將再次打敗“那個人”,在另一個沙場上。

☆、CHAP94 障眼法

一雙細長白皙的手從衣袖中探出,伸到面前喝乾酸梅湯的碗裡拈起了剩下未融化的碎冰塊,收攏在一手的掌心,另一隻手的手指在這不屬於夏季的結晶體上撥弄著。手的主人絲毫不覺得冰涼,在夏夜的深夜裡。手掌裡的溫度敵不過他冷卻的心。

男人嘆口氣,聽到屋外傳來的敲門聲,“八哥?”他應著,臉上又恢復了些表情。

允禟身穿寶藍蠶絲鑲銀邊長袍跨過門檻,神色有些激動地走了進來。還沒等屁股坐下,就湊到坐在輪椅上的允禩耳邊低語,“好訊息,八哥,聽老十說,老十四那邊得手了!”

雖然他儘量調整視線把目光定格在對方的臉上,但下意識的反應仍是說完話後的餘光瞥向了男人殘廢的下肢。瘦骨嶙峋的雙腿如被皚皚白雪覆蓋不住的山巒,依舊挺立著原本清晰的痕跡。允禩的腿上雖蓋著一條薄被,但兩條輪軸般的弧線仍能瞧得出。可是,依舊連線在男人身體上的這雙腿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它們是腿,但卻只發揮出附屬整體的屬性。純粹擺擺樣子而已。腿的主人不能再靠著它們站立、行走,甚至支撐身體,也需要藉助外力。

想到這裡的允禟心裡湧現出複雜的情緒。被一種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包圍。撇去同情和惋惜,撇去憤慨和不滿,這兩種對受害者和行兇者最基本的感情,剩下的那一縷極輕的蛛絲竟是一種最自私的竊喜。下半身殘廢的男人還象徵另一種意義,一種讓他妻子痛不欲生的悲劇。而這,也是九阿哥偷偷歡喜的源泉。八哥這樣雖是可惜,可為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東西。他的小玉,八福晉就包含在這東西里。

殘疾後的允禩變得更加敏銳,接收到允禟目光中的複雜後,眼皮微微跳動,兩手相握,十指交叉。

幾塊殘留的碎冰被擠壓出微不可聞的碰撞聲。夜風吹落了被烤乾的枯葉,一片葉子被刮落掉到了地上。沿著光滑的大理石路面翻滾著,乾燥的身體與石面摩擦,像焦躁的馬車反覆碾過人心肺般,接連不斷地發出茲茲的噪音。

允禩靠在窗邊,聽得異常清晰。沉默到這會兒,他才接過老九的話,往下問,

“回族人那邊最後的堡壘攻下了?”

允禟當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