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胖子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了身子,滿頭大汗的臉上紅撲撲的,他從容不迫地拍了拍自己前襟上的灰土,說道:“我滴,不跑滴乾活,太君,能不死啦死啦滴?”

伊東小五郎打劫過不少次了,原以為這個胖子會跟別的富商一樣,這會兒嚇得早尿了褲子,卻想不到他居然還能這麼鎮定從容地跟自己說話,心中暗道,這死胖子看起來不止是個富商,只怕還是個讀書人,官宦什麼的,這下子捉成了人質,以後更是可以勒索一筆鉅額的贖金。

伊東小五郎走上前去,離那胖子還有一丈左右的距離,突然笑了起來:“你滴,什麼名字滴乾活?跟我做客滴,我滴,請你喝酒。”

胖子突然收起了笑容,那兩隻眯成縫的眼線裡,神光猛地一閃,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倭子,聽好了,老子義也行賈錢廣來,到閻王爺那裡可別說錯了仇家。”

伊東小五郎雖然狂妄,但畢竟跟過汪直徐海打劫多年,一看胖子這架式,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回怕是終日打雁反給啄了眼,讓這胖子扮豬吃老虎了,再一看這胖子身後的那些“百姓”,剛才還一個個羸弱不堪的樣子,這會兒全都直起身子,腰也不彎了,腿也不瘸了,個個紅光滿面,更是變戲法似的,從身上不知道哪兒,摸出了明晃晃的刀劍與鐵棍,看起來個個都非弱者。

伊東小五郎咬了咬牙,看來今天是中了埋伏了,只不過眼前的這些敵人。雖然身具武功,但加起來也就是三百多人的樣子,自己再怎麼也有近兩千部下。多半是來自東洋,貨真價實的倭人刀客與浪人,在這海上縱橫了都有近十年,真打起來,怎麼可能怕了這三百多人呢。

伊東小五郎想到這裡,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冷笑道:“死胖子滴。竟然敢算計我滴,你們滴,通通死啦死啦滴!”

錢廣來哈哈一笑。兩根烏黑的旋棍不知從哪裡冒出,非金非鐵,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氣與殺意,厲聲道:“兄弟們。通通死啦死啦滴!”

錢廣來話音未落。胖胖的身子突然就象一個圓球似的,砸向了伊東小五郎,動作之快,讓人眼接不暇,伊東小五郎本能地舉起武士刀一擋,只聽“乒”的一聲,他感覺到一股大力順著刀身而來,虎口一陣劇痛。幾乎把握不住手中的武士刀,腳下“登登登”地向後倒退了六七步。身子晃了兩晃,才算勉強站住,再一看自己的這口鋒銳異常的武士刀,卻只見刀口上給蹦開了兩個肉眼可見,指甲大小的口子,而對面的那個胖子,卻是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兩根旋棍完好無損,正帶著一副嘲諷的模樣看著自己。

伊東小五郎一下子意識到了來人的武功非常高強,比自己要高出了許多,他咬了咬牙,用日語吼道:“全他孃的給老子上,砍死這幫傢伙,一個不留!”

伊東小五郎身後的倭寇們早已經按捺不住了,這些東洋刀客全都好勇鬥狠,聞戰則喜,一看到對面乃是有備而來的高手,個個興奮不已,紛紛插出武士刀,吼叫著衝了上去。

山坡上的李滄行的嘴角邊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從懷中摸出一個青面獠牙的青銅鬼面具,套在了臉上,對身邊的裴文淵低聲道:“文淵,斷敵退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裴文淵微微一笑:“你就看我的吧。”說著,他直起身子,兩百多人悄悄地跟著他,從山的另一側繞向了海鹽縣城。

李滄行直起身子,抽出了斬龍刀,閃亮的刀光在這冬日的太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李滄行沉聲喝道:“兄弟們,殺倭寇啊!”他的身形一動,一馬當先地衝在了最前面。

隨著李滄行的這一聲喊,剛才還不動如山的這面山坡上,一下子翻出了無數人來,個個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