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身影落地,緊接著,大殿後面另一側又有一人說話,道:“宇翔兄酸氣,你指望東郭玄武有長袖撫琴的優雅麼?此人生來便是東郭家的野種,生長就在市井商賈之家,這市井俗俚才是他的本心,你何故這般強人所難?”

說話間,一青袍身影從聖人殿後面飄然而出,東郭玄武怒不可遏,手中取出一隻狼豪長筆,道:“哪裡來的異端宵小,敢辱我東郭家子弟!”

東郭玄武筆鋒銳利,揮毫之間圓轉如意,那青袍身影同樣用筆,用得卻是山水之技法。

但見其筆尖濃墨展開,瞬間和東郭玄武的筆鋒在空中膠著對壘。

雙方一人用書道,一人用畫道,落筆速度均極快,轉眼便讓空中盡是墨色。

東郭玄武第一次用琴道,其實並不是他擅長的手段,他真正厲害的在書道。

東郭家珍藏的《懷素拓帖》他已經得到了精華,並且融合各家之長,書法方面自成一家。

前一次吃了虧,這一次他全力以赴,卻是很快佔據了上風。但是對手刁鑽滑溜之極,而且畫技不遵從尋常法度,用筆又詭又奇,他要立刻取勝卻是萬萬不可。

那青袍人嘿嘿笑道:“宇翔兄,我說到了他的痛處,他便這麼和我拼命。你倒是評評理,這東郭玄武究竟是如何出身?難不成我說的有錯麼?”

東郭玄武臉更是漲紅,他的確是東郭家的丫鬟所生,當時他出身之時,其父還未及冠,因為不敢放在家裡餵養,一直到他七八歲才重新入東郭家。

因而幼年之時,在大家族之中難免會遭人白眼,因為出身問題一直是他最忌諱的人提氣的。

今天這青袍人公然揭他的短,他哪裡能不跟人拼命?

就在兩人鬥法難分難解,大殿後面,又有一白袍士子閃身而出,道:“丁兄,東郭家的《懷素拓帖》如何?能否比得上你的仕女畫道?可惜沒有宣紙,倘若是在宣紙上潑墨作畫,東郭玄武那般好色,看了你所畫之女子,說不定立刻便生君子好逑之心,你便可大勝了!”

這白袍士子一出現,手指揮動,一道道氣浪分割空間,將東郭玄武牢牢的圈住,卻是用的棋道法術。

他一出手,青袍人壓力頓減,哈哈一笑,道:“我二十年沒回武陵,此次回來卻被東郭家給欺負了,偏偏宇翔兄還作壁上觀,真是氣煞我了!”

白袍修士道:“那又什麼可氣的?王善這些年居於楚都之中,天天跟在東郭家後面屁顛屁顛的賠笑尚且活得瀟灑自在,還長了一聲肥肉,他沒氣死,丁兄難不成就要被氣死麼?”

兩人一問一答,一唱一和,手中卻是不停,一人用畫道,一人用棋道,修為之高,讓人心生凜然。

東郭玄武以一敵二,漸漸的落入了下風。

好在這兩人無傷人之心,佔了上風,迅速便收了法力,一同站在了灰袍士子的身邊。

三人突然出現,每個人皆有驚人的修為,聖人殿廣場,氣氛瞬間變化。

孟孫長河皺眉道:“敢問閣下三人,可否是武陵四怪?”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孟孫家的人還是這般有趣,我們不過三人而已,他卻說我們是武陵四怪,陳兄,閻兄,你說這孟孫長河是不是老迷糊了?”

三人皆著士子長袍,言辭之間可謂是肆無忌憚,聖人學派中斷然不會有這等離經叛道計程車子。

唐雨暗暗打量三人,蘇雨樵不知什麼時候悄然到了他的身後,道:

“唐師,這三人都是我武陵學界的前輩,我年幼之時,曾經見過其中的兩位,沒想到他們竟然回來了……”

唐雨道:“真叫武陵四怪麼?”

蘇雨樵點點頭,道:“大楚學界大都這樣稱呼,那灰袍前輩便是陳雨翔,是陳家的人。那青袍前輩叫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