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這才感受到了碎片陷入肌膚的疼痛,她看著走向自己的沈津辭,開口,聲音低啞歉意:“對不起,我忘記了”

沈津辭一言不發的將邊月抱起,越過一地狼藉,往樓下走去。

邊月還在不安,“那個花瓶是你爸爸買的,對嗎?”

“不知道。”沈津辭頓了頓,他步伐未停,語調緩和下去,輕聲道:“月月,我不在乎。”

邊月點頭,她垂著眸,半晌,又輕聲道:“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啊?”

“去醫院。”

邊月的腳心很痛,可還是覺得沈津辭大驚小怪,“沒有必要去醫院吧我覺得在家裡處理一下就好。”

沈津辭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他替她繫上安全帶,面色沒有方才那麼嚴肅,心平氣和的溫和解釋道:“月月,你現在懷孕了,萬事都要小心一點,不能隨便,我陪著你去醫院,我們把傷口處理了,我再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邊月眼中本就不安的光,更為濃烈,她一聲不吭的看著他,良久,點了點頭。

路上,沈津辭將車子開得很穩,邊月一直側著身,看著他的側臉,許久,她開口,帶著試探,小心翼翼的問:“沈津辭,如果我真的生病了,你打算怎麼辦?”

“陪著你,一直一直的陪著你。”

他一字一頓,承諾的意味很重。

邊月眼眶微熱,她小聲地說:“沈津辭,我知道,我生病了。”

是紅燈,沈津辭將車子緩緩停下。

他握住邊月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聲音不能更溫柔,“月月,生病很正常,人都是會生病的,你有我,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但你是沈津辭。”邊月眼眶微紅,“沈津辭的妻子,不能是個病人。”

紅燈漫長,終於跳動。

沈津辭沒有發動車子,任憑身後的鳴笛刺耳。

他矜貴冷清的面容,全都是偏執的愛意,他說:“我可以不是沈津辭,但你必須是我的妻子。”

邊月聽著他的話,終究是沒有剋制住情緒,失聲痛哭。

沈家的私人醫院,開了幾個小時的會議。

邊月已經打了鎮定,陷入了沉睡。

會議室內,沈津辭看著手中厚厚的病例和診斷書,聽見主治醫生坐在左下方,正緩緩道:“夫人的情況不容樂觀,現在最好可以將手頭所有的工作全部停下,靜養。”

“工作對於我妻子而言非常重要,她不會接受這個方案。”沈津辭皺眉,修長的手指翻閱病例,語調冷峻,“除了這個方案,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夫人這是抑鬱症,加上原本身體就不好,如果還要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操心,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主治醫生語重心長地說:“您要是相信我的判斷和建議,我希望您可以讓夫人靜養,多陪陪她,別讓她再損心力了。”

沈津辭看著眼前的病例,良久,他沉聲道:“病因是什麼?”

“應該是長時間的高負荷工作,還有最重要的,親人離世。”主治醫生頓了頓,繼續補充道:“按照我們為夫人做的檢查,她最近所受的刺激,應該不止邊姝小姐離世這一件吧?”

沈津辭眼神驟沉,難以言喻的愧疚翻湧。

當然不止邊姝,還有當初,自己偽造身份,李斯珩的離世,蜜糖的繁重事務。

沒有哪一件是輕鬆的。

沈津辭從前覺得,他應該教會邊月求生的能力,哪怕她離開了自己,也要能夠獨當一面。

所以,不管是她在公司上事務受挫,還是和利興對賭,沈津辭都是一個旁觀的態度。

可現在,當這份診斷書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沈津辭突然發現,好像從前的那些執念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