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現在就只有他老爹老孃還有一個帶著娃娃的媳婦,老房子又沒了,房子扒倒了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又沒個住處,風吹雨淋的,看起來也怪可憐的,也就一時沒動手,不過依我看他家的房子最少也要被扒掉兩層,最多隻能留下一層,畢竟這麼多人都看著呢,要是以後販毒的一個二個都住了高樓大廈,那大家都去販毒了,死了我一個,幸福全家人……”

聯防隊長說的是滄連縣這裡禁毒的土政策——一旦有人販毒被抓,那他家裡蓋起來的漂亮房子也要被扒倒,不能讓他家裡的人拿著販毒賺來的錢過好日子,這個土政策雖然野蠻,但卻非常有群眾基礎,也非常有用,這個政策不光是在滄連縣,就是周邊的好幾個靠近邊界的縣市都這麼辦理,在如今的ZH國正被一陣陣開發商和拆遷辦的“拆哪”風波鬧得雞飛狗跳鬼哭狼嚎的時候,這裡對販毒分子“豪宅”的強拆政策,卻得到了老百姓一致的擁護,同樣是強拆,這一南一北的差別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沒走幾分鐘,天就黑了下來,聯防隊長開啟了隨身的手電照著路,藉著手電的燈光,聯防隊長看了兩眼天河手上的那個牛皮紙袋,牛皮紙袋底部鼓鼓囊囊的線條模模糊糊勾勒出一個形狀,想到原來這個縣緝毒大隊隊長對洪小波的照顧,矮胖矮胖的男人嘆了一口氣,“洪小波這***也真不是個人,他以前在外面惹了開礦的麻老五,麻老五說要砍了他一隻手,這小子東躲西藏的,連家都不敢回,最後還是仇隊長你把麻老五給治得服服帖帖的,把他的麻煩擺平了,他吸毒,仇隊長你把他送到省城的戒毒所,出來後沒工作,仇隊長你還給他在酒店裡找了份工作,每個月2000多的工資,雖不能發財,可正正當當的養家過日子卻是夠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你可是他的貴人哪,可這小子就是鬼迷心竅,就想著發大財,去幫人帶什麼貨,卻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聯防隊長一邊說著,前面一棟頗為“鶴立雞群”的三層樓的磚房慢慢的在路邊一片芭蕉樹的黑影之後露了出來,聯防隊長用電筒指了指那棟房子,雪白的漂亮瓷磚把電筒的光圈散出去一片,“到了,仇隊長,那就是洪小波家新蓋的房子,我就不陪你進去了,這兩天林子裡有兩頭野象經常天黑的時候跑出來糟蹋地裡的苞谷,我還要去轉兩圈看,放兩炮,有事你到崗亭那裡叫我就行”

“好的,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聯防隊長順著小路從另一邊走了,天河一個人向洪小波家走去,剛走到他家門前,就見黑暗裡,一個身材幹瘦的老人在那裡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撅著腚蹲在門前的臺階下吸著水煙筒,水煙筒咕嚕咕嚕的聲響和房屋內隱隱約約傳來的嬰兒的哭鬧和女人的啜泣聲,在夜裡,讓人莫名生出一股悲涼的感覺。

“洪叔……”

老人抬起了頭,水煙筒上那團菸絲若明若暗的光照在老人溝壑縱橫滿是愁苦的臉上,看清面前的是天河,老人站了起來,張了張嘴,最後卻是眼淚先流了下來……

……

把牛皮紙袋留在了洪小波家,天河出來了,洪小波家裡所瀰漫的那種絕望的氣息讓人有些壓抑,看到洪小波家裡那個還在嗷嗷待哺的孩子,天河就什麼都明白了,最後回頭看了一下逐漸隱沒在黑夜中的那棟貼著瓷磚的漂亮房子,天河心裡更是複雜——這一切,值得嗎?這個拷問人性的問題,沒有人回答,另一個在局裡開會時提出的問題馬上從天河心裡躍了出來——洪小波這次出事所帶的毒品,就是來源於蒙臘軍的控制區域,蒙臘軍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問題,自己可能沒有機會再去探究了……

……

翡冷翠,青年近衛軍總參謀部會議室,翡冷翠軍方的高階將領此刻坐滿了會議室內那張十米長的柚木長桌的兩層,剛剛下飛機的龍烈血沉靜的坐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