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撿到一本書,學了些皮毛罷了。”

池溪不願多說,將碗裡的飯扒完之後,便起身離桌。

沈如玉多麼精明的人,一聽就知道池溪在胡扯。

一頓飯吃完,池溪收拾碗筷,沈如玉笑著建議:“嫂夫人做飯這般好吃,可有想過開酒樓?就憑你的手藝,不愁生意不紅火。”

“沒有。”

池溪果斷搖頭。

曾經或許有過這個念頭,但她家的相公是個愛吃味兒的,不愛她做飯給別的男人吃,那便不做。賺錢的門道千千萬,並不是只有開酒樓一條。

沈如玉覺得可惜。

田翠荷見沈如玉對池溪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不悅地擰起了眉頭,淡聲趕人:“沈公子,時辰不早了,你飯也吃了,該離開了。”

沈如玉不動神色地收回視線,站起身來朝田翠荷拱手道:“席老夫人,今日叨嘮了,但晚輩有些事需要跟向鐸好生談談,不知可否在此等他回來?”

田翠荷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冷聲道:“沈公子,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知你們究竟有什麼打算,但我的兒子只想安穩度日,還請你們莫要糾纏!”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就算是性格溫軟的田翠荷,在自己的兒子有可能受到傷害的時候,她亦會豎起渾身尖刺,擋在自己的兒子身前,她語氣不善地說:“前塵往事我們都忘了,也無意追究,你若是還記得你們兒時的情誼,就不要逼迫他。”

沈如玉見田翠荷情緒激動,無聲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晚輩告辭,席老夫人注意身體,好生保重。”

田翠荷眸色微冷地望著他,不願再回話。

席大壯帶著人漫山遍野尋草藥。

張雄天昨日挖了十來斤藥材,席大壯便給了他二十個銅板,其他兄弟們也得到了相應的報酬,今日挖草藥的興致異常高漲,三人一隊,將周邊山上的草藥挖得一乾二淨。

王大虎樂滋滋地拍了拍肩上掛著的籮筐,笑得露出大門牙:“天哥,我今日挖了十多斤,最起碼能換三十個銅板了吧?”

席大壯指定了藥草的種類讓他們挖,一斤二個銅板,挖得越多,收穫越多。

他們也曾是莊稼漢,知道窮苦人家找個能賺銀錢的活不容易,而一日十個銅板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宛若做夢。

張雄天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揹簍,笑呵呵地說:“我這裡也有十多斤了,時間還早,咱們再多挖些,換了銀錢存起來,過不了兩年,便能成個家了。”

王大虎聞言眨眨眼,湊到張雄天的耳邊去,小聲問道:“天哥,你不惦記你媳婦兒了?”

張雄天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抬起鋤頭挖他身前的一根藥草,淡聲說:“不惦記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她已經走了好幾年了,再惦記又能如何?我爹孃和兄長們死得早,最怕的就是咱們家斷了香火。我年紀不小,也該琢磨著重新找一個了。”

王大虎訕訕地撓了撓後腦勺,乾笑著說:“是是是,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咱們現在跟著大哥能掙錢,又有個像樣的住處了,只要咱們好好幹,指不定來年就能娶媳婦兒了。”

都是大男人,誰不想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

天色漸晚,席大壯還惦記著回家吃媳婦兒做的晚飯,他背的揹簍裡有足足四五十斤藥草,他隨手將揹簍甩在背上揹著,淡聲說:“這些藥材我都讓你們認清楚了,明日我便不跟你們一起了,你們自己來挖,晚上去我家裡稱重算銀錢。”

“好,大哥放心,我們一定好好挖!”

王大虎樂呵呵拍胸脯保證。

今日大家將藥草認得更全了,每個人都滿載而歸。

席大壯剛走到村口,便看見一輛通體黑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