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溫度像是要將池溪灼燒殆盡。

她艱難睜眼,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覆在上方,那人聲音低沉沙啞:“媳婦兒,娘說咱們年紀不小該要娃了,你就給我生個吧?”

“大壯哥?”

池溪感受著男人的溫度,喜極而泣。

她已經死過一回。

死在生完孩子的第二天。

她不是難產而死,而是被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活活捂死的。

席大壯和他娘是家鄉遭遇洪水逃難而來的難民。

剛來時他們連雙鞋子都沒有,只能跟一群人擠在山洞裡。

繼母和親爹就以一頭小野豬的聘禮把她嫁給席大壯。

席大壯家是祖傳的獵戶,他人高馬大又踏實肯幹,才三年不到就蓋上了青瓦房,成了村裡第一富戶。

繼母看中了他的能耐,妹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對他芳心暗許,就對才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的她起了歹心,就連她剛出生的兒子也沒能倖免。

她死後冤魂不散。

眼睜睜看著席大壯在得知她和兒子的死亡真相後,提起斧頭將繼母和妹妹砍得稀碎,也因此被縣太爺砍了腦袋,可憐的婆婆承受不住悲痛也跟著去了。

“媳婦兒,給我生個娃好不好?”

身上的男人渾身滾燙,壓抑道:“你就可憐可憐你相公,都二十歲了還沒當爹,村裡這個年紀的男人,孩子都好幾個了。”

“好。”

池溪吸吸鼻子,把心裡的酸澀和悲痛嚥下去,用力點頭:“別說一個,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生多少!”

“好媳婦兒,為夫就知道你最好。”

席大壯像是得了特赦令,樂滋滋地抱著媳婦兒好一番親熱。

翌日一早。

池溪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

她害怕昨晚的一切只是夢境,急忙穿衣推門走出去,就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光裸著上半身,揮舞著斧頭劈柴。

男人因長時間勞作,裸露的手臂上肌肉緊緻,宛若即將出籠的野獸,渾身充滿力量。

他聽見開門的聲音,扭頭看過來,被曬成小麥色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來:“媳婦兒,灶臺上溫著粥,你趕緊趁熱吃。娘去桂花嫂家換雞蛋去了,她說你身子骨太弱,得好好補一補才行。”

池溪被這燦爛的笑容一晃,眸子就像是被陽光刺中一樣酸澀不已,瞬間落下淚來。

席大壯急忙跑上前,手足無措地替她擦淚,慌張道:“媳婦兒,你這是咋了?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

“沒有,你沒有弄疼我。”

池溪搖頭。

席大壯和他娘對她一直很好,半點委屈都沒讓她受過。

她吸吸鼻子,又喜又悲道:“你和娘對我真好,這輩子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過。”

“我和娘對你好,你該高興才是,哭啥呢?”

席大壯見她真的沒事,放下心來,哭笑不得地抱住她:“你是我媳婦兒,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我和娘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咱們是一家人,就該互相關照。”

“嗯。”

池溪將腦袋深埋在席大壯的懷中,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低聲說:“大壯哥,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這輩子我們都要好好的。”

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她再也不會讓悲劇重演。

“說什麼傻話?咱們不都一直在好好過日子嗎?”

席大壯笑得爽朗,低頭親了池溪一口:“你趕緊去吃早飯,我把柴劈完就去挑水,忙完就上山打獵去。快入秋了,得趕緊賺些銀子給你和娘買料子來做兩身保暖的衣裳。”

池溪剛想說給你也做兩身,門外就傳來桂花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