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又重新抽了幾塊青瓦片用石頭砸,質量毫無疑問都是絕好的。

他扭頭望向眾人,淡聲說:“既然你們說席家青瓦片的質量差,現在也都看清楚了,他們家青瓦片的質量絕對上乘,你們卻滿口汙衊,究竟是怎麼回事?”

洪濤辦案多年,腰間又掛著一把大刀,沉著臉質問時表情嚴肅,十分嚇人。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被質問的眾人心虛地垂下了腦袋,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陶輝擰著眉頭說:“今日,咱們都做了見證,席家青瓦片質量沒有任何問題,這些人卻尋訊滋事,一定大有文章,若是不給個說法,就全帶回縣衙,讓縣令大人好好審問。”

陶輝這話一出,眾人都被嚇到了,有人顫巍巍地站出來說:“官老爺,咱們不是故意找事的,我們實在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還請官老爺給條活路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這麼窩囊,怎麼不想想家裡人?”

有人急眼,有人上前認錯,稟明是被人指使的,一時間場面十分混亂。

池溪上前一步,望著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眼神絕望又害怕的眾人,沉聲道:“我早就給你們說過,有什麼難處若如實相告,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你們就是什麼都不說,如今驚動了官差大人,你們便只能往縣衙走一趟了。”

池溪這話一出,剛剛還告饒的眾人連忙望向池溪,哭喊道:“席夫人,我們都是逼不得已的,若是不聽話前來,我們全家都沒有活路了啊!還請席夫人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饒我們一命吧!”

“還請席夫人高抬貴手,饒我們一命吧!”

池溪的臉色並不好看,洪濤擰著眉頭說:“席夫人,他們也都是被脅迫的,不若你便酌情處理,給他們這些可憐人一條活路吧!”

縣令大人給他透過氣,只要席家人沒有將事情鬧大,就讓他務必配合。

若是想鬧大,也讓他勸著些。

故而,息事寧人,是最好的辦法。

畢竟始作俑者,也算得上是縣令大人的長輩,這些年也給過縣令大人不少好處。

池溪側頭望了洪濤一眼,雖然眸色淡然,什麼都沒說,可洪濤還是感覺到一陣心虛。

他抿了抿唇,輕咳一聲道:“席夫人,這些人看起來都是些貧苦百姓,若不是逼不得已,定然不會上門找茬,席夫人向來寬厚,何不給他們指條明路,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洪濤這話一出,前來找茬的人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紛紛向池溪求饒。

甚至已經有人跪在了地上,哭訴自己苦命,迫於權威,就算是死也毫無辦法,但他們的家人不能因此受難。

池溪聽得腦仁疼,也明白了陳大雄的態度便是息事寧人,儘量兩邊都不得罪。

她暫時還不能落了陳大雄的面子,便只能退一步。

“既然如此,那你們將事情原委說清楚,若能證明你們被迫受人驅使,我可以饒你們一次,但你們必須給我去石頭山上免費打十天石頭,長個記性。”

池溪這話宛若特赦令,一個個急忙點頭哈腰地表示感謝。

洪濤幾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

他的私心是偏向席家的,他心裡也由衷佩服席夫人,她明明是個弱女子,出生鄉野,卻精明果斷,心善大方。

就算丈夫不在身邊,她也能撐起整個席家,還將生意越做越大。

這整個縣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般有魄力的女人了。

而金老爺,市儈惡毒,仗勢欺人。仗著自家女兒是縣太爺的寵妾,從不將他們這些縣衙的官差放在眼裡。

一去縣衙便對他們指手畫腳,頤指氣使,似乎這樣差使他們更能彰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