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不可,便只能咬牙切齒大步離去,心道這位姑娘咱們山水有相逢,這看相的錢來日再補上吧。

“姑娘,你可是看走眼了啊……”賀難賤兮兮地湊到女相師面前,“這人哪裡是什麼公子,連個看相的錢都付不起。”

“喏,我給你補上。”說罷,賀難便從袖中掏出來一錠紋銀,交到了女相師的手中。

這女相師倒也不跟他客氣,伸手就接了過來,不過嘴上還是悻悻然道:“小女子……謝過公子解圍了。”

“先不說別的,在下也曾粗略學習過一些相人之術,可否與姑娘討教一番?“賀難打斷了女相師之言。

女相師聞言搖了搖頭:“家師傳授我相術時曾言道有三不相——恩人不相、親人不相、同行不相……就算公子不是小女子的同行,也算是半個恩人了,所以還請公子恕小女子無禮了。”

賀難聞言倒也並未為難對方,只是拱手一敬,大笑而去。

今日開了第一張就鬧出來這麼大的風波,眾人對這女相師的評價更是水漲船高,紛紛解囊,只求這女子一觀。

喧鬧一直持續到了晌午,這今日九人的名額只剩下了最後一位,而眾人為了求這最後一個名額已經是搶破了頭一般。價格從一百文錢已經抬到了一兩銀子,翻了近十倍的價格,但仍然有人願意斥此巨資。

“大人,這便是縣城近日所傳的‘神相’了。”就在吵嚷之際,人群中突然擠進來了一隊衙役,居於正中央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倒是一身樸素的便服,但氣勢卻遠勝於身舟那些耀武揚威的官差們。

明眼人早已噤聲讓位,把那寬裕的地方讓給了這一隊衙役們——最主要的其實就是給這位大人讓出個位子來。

“民女見過李大人。”這女相師見了這位大人,立即問了一聲好——不過也只是嘴上說說,卻沒有致禮。

這位李大人正是煊陽縣的縣令李仕通。李仕通雖然名字中帶有“仕通”二字,但仕途可謂是並不通達,反而有些多舛——他考中舉人之時正值三十歲,雖然有些遲了,但也算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而當他接到朝廷的公文命他去西北一處縣城做縣令時,卻接到了母親去世的噩耗,無奈之下只得回家守孝。

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年的守孝,但本來屬於他的位置也早就被人接手了,千里迢迢赴任卻只能做個小文書。直到在那個縣城窩了近十年,來到了四十歲出頭才被一紙調令調到了煊陽縣縣令這個職位——只是煊陽縣地域偏僻,遠離京城權力中心,再加上當年盛帝遇刺一案的牽連,這小縣令的職位恐怕是要坐到退休了。

李仕通苦於自己的經歷,常常幻想著能不能在閉眼之前再更進一步,但這一步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今日也是聽聞了城裡來了個頗有些本事的女相師,便尋思著能不能請這位給自己看上一看,在有生之年內還能不能再上一層樓了。

“你認得我?”李仕通也很好奇,聽這相師的口音並不像是本地人,怎會能認出自己來呢?

女相師在面紗下輕聲笑了一笑,言道:“民女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仕通擺了擺手:“但說無妨。”

相師微微頷首,脫口而出道:“民女在這煊陽縣內擺攤看相,正是為了等一個人,今日一見——才知道等的就是李大人您。”

“哦?”李仕通來了興趣:“這又是何緣故?”

“家師乃是江南一帶有名的算命先生,擅長八字、風水和看相。民女愚鈍,只學精了一門看相的功夫,不過風水也是略懂。前些日子途經此地見有大風氣象,風水典籍中記載‘雲從龍,風從虎’,小女子推測此地許是有一位能臣將要高升,便設下此攤位來尋覓這位貴人,助他一臂之力。”

“我看李大人之面向,正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