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假痴,藏拙(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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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都兩擊不中的不加表現,用“瞎貓碰上死耗子”來形容也不為過;至於騎術,至少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但要是想馬背上開弓那就大失準頭,箭箭虛發。
沓來倒也半開玩笑地過問阿祀爾是不是今天狀態不好,而阿祀爾用“擺個靶子就能練習射箭,但盛國國都之內不讓騎馬”這樣的解釋糊弄過去了。
而這種花裡胡哨、神頭鬼臉的表現,絕非阿祀爾的性格,不用說也知道是賀難教的。
“你不是讓我謙退自保麼?怎麼又讓我表現得這麼……奇怪?”阿祀爾已經快被賀難給繞暈了。
賀難直接回答阿祀爾,而是像變戲法兒一樣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根細鐵絲,手上和嘴上都不停:“就拿折鐵絲來打比方吧……你要反覆來回地去折才會讓鐵絲斷掉,只折一次是不夠的。”
一席話說完,賀難已經用極快的手速反覆折了鐵絲十餘次,話音剛落,鐵絲應聲而斷。
阿祀爾看到了賀難折鐵絲的動作,但卻沒聽懂賀難說的是什麼意思。“來,你給我整一根。”
賀難以為阿祀爾已經領悟了自己的潛臺詞,便又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根。
“只需要折一下就夠了。”這根鐵絲剛落在阿祀爾手裡便斷成了兩截,而且看樣子好像不是“折斷”的,而是從兩端硬生生地“薅”斷的。
“你他媽故意找茬是不是?”賀難當時就忍不住說道。
“嗯?”阿祀爾撓了撓頭,“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阿祀爾是不笨的,但他的性格屬於“比較軸”的那一類,再加上盛國語言較之胡部語更為複雜,對於賀難這種怪異的比喻自然難以領會。
“我想說的就是……你兩位哥哥們的心緒就如這根鐵絲一般,當他們過分輕視你的時候,你就要表現出一些實力讓他們對你不敢掉以輕心;當他們過分重視你的時候,你就要收斂起來甚至故意扮蠢來讓他們麻痺大意。久而久之,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能者’還是‘庸者’了,所以就會無從採取對付你的策略。”賀難兩手各捏著半條鐵絲在胸前舉著,模樣有點兒傻:“雖說獅子搏兔亦需全力,但他們本身就需要把精力投入到相對你來說更強的對方身上,你只需要反覆牽扯他們的心緒和精力,讓他們在心中不得安寧,手上卻又對你施展不出什麼餘力,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嗯……”阿祀爾好像有點兒領悟了賀難的指導,興趣盎然地問道:“這個叫做什麼計策?又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呢?”
賀難故作高深地說道:“當其機未發時,靜屯似痴;若假癲,則不但露機,且亂動而群疑;故假痴者勝,假癲者敗……這一計,‘假痴不癲’。”
“若要非得解釋出個理由,我覺得更像是……暗示吧。”賀難道:“我曾經在一個死鴨子嘴硬的犯人身上嘗試過一種方法——我矇住了他的眼睛,捂住了他的鼻子,又在他手腕上輕輕劃了一刀,接著便是一點一點兒地將溫水滴在他的手腕上——其實那一刀所造成的傷口沒過多久就已經痊癒了,連血都沒流出來幾滴,但他的心理卻崩潰了……”
“想象一下,你失去了視覺,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嗅覺,聞不到任何氣味兒;只能透過一張嘴來大口呼吸,耳朵裡聽到的是‘血’滴落在地上的滴答聲,感受到的是體內的‘血’慢慢流過面板的溫熱觸覺……”賀難的表情變得十分詭譎,笑容裡也充滿了惡意,讓坐在他對面的阿祀爾不寒而慄:“就算是水,你也會覺得那是自己的血正在慢慢往外流。”
“自信、傲慢、鎮靜、焦慮、堅定、懷疑、不安、恐懼……以及永不停止的胡思亂想。”賀難就好像會戲曲中的變臉一樣,表情瞬息萬變,無數種浮誇到極致的神情隨著他的描述就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的面龐上掠過,直到此刻又迴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