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樣,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史孝文的後半句話:“這麼說……柴思疇有問鼎中原的志向咯?”

“……”史孝文自知失言,沉默了片刻反問道:“哪個像他一樣的人會沒有呢?”

賀難無聲地笑了兩下:“你繼續說。“

史孝文在這惡臭熏天的糞坑上面吊了約莫半個時辰,而賀難與魏潰便一同堵在這兒半個時辰,直到對方似乎已經言之無物、變著法兒的說車軲轆話之後,賀難才把史孝文放了出來。

雙腿重回地面的感覺讓史孝文心中不禁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他看著已經被鐵鏈勒出印痕的手臂,從未想過站在地上的感覺竟然有如此的令人心安,而賀難接下來說的一番話更是讓他有了一種“我是不是聽錯了的感覺”。

“行了,今兒就到這兒吧,我們也回去睡覺了——你自便吧,是留在這兒還是去柴思疇那兒,亦或是去過之後再回來,都隨你。”說罷,賀難居然真的與魏潰一同走回客棧裡,噔噔噔地回樓上客房休息了,只剩下史孝文一個人傻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該幹什麼。

賀難這種作態,不可謂不大度,但細思其目的,卻也不可謂不惡毒。

他知道史孝文仍舊有所保留,但已經獲取到的資訊在他看來也已經足夠,至於剩下的東西倒也不急於一時去得知——但史孝文回去之後又該怎樣面對柴思疇呢?是跟柴思疇如實稟告自己被迫說了一些關於他的、七分真兩分假一分瞞得秘密?可柴思疇真的會相信麼?但若說史孝文不跟柴思疇言明他今夜所坦白的一切,而是藏在自己心中——那他史孝文還是對柴思疇忠心耿耿的史孝文麼?若是將來有一天柴思疇知道了種種一切,他又該如何自處、如何處置曾經的兄弟呢?

…………

百年之後,人們從野史之中翻到了有關於賀難的邊角料,而根據這些亦假亦真的史料與傳說,賀難被後人們冠以了一個頗為貼切的稱號。

間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