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而趙賢的主動請纓不無道理——他過這堵兩人高的牆跟玩兒一樣,連搭把手都不用:“憑在下這身本事,就算對方日夜有所防備也能全身而退。”

“不用。”劉海舟大手一揮,制止了衝動的趙賢:“俗話說術業有專攻,不是哥哥不相信你的本事,而是也讓你看看咱們本地捕快的能耐——猴子,上!”

話音剛落,一個格外瘦小的捕快便走出了隊伍,三下五除二地便上了院牆——他可不是趙賢那種踩著牆面借力騰空的輕功路數,而是靠著手腳並用生生地順著牆面上的斑駁攀上去的,倒是並不比趙賢慢,而這小子顯然也有兩把刷子,他沿著牆頭走到離屋頂最近處一躍,便輕快無聲地落在了房頂上。

“嚯,這兄弟可以啊!”趙賢也捧場道:“沒想到劉大哥手下還真是臥虎藏龍人才輩出啊!小弟斗膽問一句——咱們這兒是不是人人都有這一手?”

劉海舟也是輕聲笑道,又說了句諺語:“這哪能呢?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你們習武之人更應該曉得,沒有童子功的底子,那身段可不是一般的又硬又重。”

沒等趙賢繼續問,劉海舟便揭曉了謎底——綽號叫猴子的捕快,原來是個天生的養、從小跟著一群老扒手混跡的慣偷兒,上房揭瓦習以為常。後來猴子被劉海舟逮住,劉捕頭也是苦口婆心地勸他從了良,後來徹底戒掉這毛病之後便給了他一份餬口的工作,每逢碰上了盜竊案都能靠著曾經的經驗幫著出謀劃策——從會場帶走寶劍贗品的小賊的身份就是他給調查出來的。

說起來,其實盛國很多地方、尤其是縣城以及小鎮上的基層衙役都算不得什麼好出身,家世普通但好歹清白正經一些的靠著把子力氣能有個正式的差使,花名見冊,而像劉海舟這樣從一些撈偏門的後生當中拔取些非正式的“幫工”其實也不算少見,說起來倒也託了天邊位這種三教九流無所不用的機構的福。

沒過多時,猴子便又出來了——這回他走的不是牆頭,而是院子的正大門,只見他從裡面利落地卸掉了門閂,朝著劉捕頭低聲道:“人應該都睡下了,這屋子算上後廚總共四間房,一個正門一個後門。不過熄了蠟燭我也看不太清誰是誰,約摸著有十個人左右吧——太久沒晚上活動了,這眼技生疏了不少,還請捕頭見諒。”

劉海舟點了點頭,又朝著手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行人便紛紛躡手躡腳地從那道不寬的門縫當中擠了進來,並且在他的安排下分作兩隊準備從南北兩個方向同時衝入,避免有人趁亂逃脫。

“劉捕頭以為現在該當如何?是慢慢摸進去先從一間房開始捆了幾個?還是……”趙賢並沒有穿捕快的制服,事實上也不是所有捕快都有一身官服穿的,但頭上都戴了頂象徵身份的帽子,倒還挺像那麼回事。

“我不是說了嘛,術業有專攻。”劉海舟倒是沉得住氣,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已經有幾人邁著小碎步匆匆上前蹲下去忙活著,手中各自點燃火炬,卻用身子蓋著不讓那光順著窗戶透到屋內引起警覺。

但聽前門後門接連傳來“砰”的巨響,劉海舟也展示了他的“專攻”,別看他論起武藝來賀難都夠他喝一壺的,但這一腳破門十幾年的功力,只要不是鐵板一塊,那簡直就是門見愁——從他入行那一天起就靠著一雙強壯的大腿被前任捕頭委以重任,每逢破門捉賊都是他來開道,就算到了今天也是如此。

“官差查案,還請配合!”隨著這石破天驚的一腳,劉海舟那雄渾的嗓音也吼了出來,執炬的捕快魚貫而入,將這寂靜的屋子映得光影交織。

漆縣這些年輕衙役都是劉海舟一手調練出來的,配合的也算有素——還未等屋內眾人都有所反應,已經有那膽子大手腳急的將那劉偉按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