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平,但自從上回與王巨溪私聊過後也算是貴客了,向東流作為南海龍王手底下的人也自當以禮相待,搞得也算熱鬧和諧。

又過了一日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劍也終於到了這鎮子裡。

嶽浩然還是前兩次到訪泰平鏢局的那身打扮,外罩一層不但樸素而且破爛的連帽斗篷,裡面穿的卻全是舒適的錦緞,這老人連劍也沒有隨身帶一把——賀難魏潰兩人可是親眼見過的,到了他那般層次,隨手削出來一個樹杈子都能把超一流高手當孩童一般戲耍。

“前輩似是又年輕了些。”賀難起身邀前輩入座,寒暄之際已經使了個眼色讓哥舒昊跑一趟腿——將那兩個鉛盒子抱過來,但同時這小子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碼事。

他在算行程。

嶽浩然曾經在泰平鏢局留下過書信聯絡的方式,只不過並非劍門山,而是讓泰平鏢局將信件轉交給同在鉞月郡內一家“廣緣寶棧”手中,其大掌櫃本是劍門山弟子後來退隱江湖,便在京城內開設了第一家廣緣寶棧,後來買賣做得越來越大,這廣緣寶棧也就開遍了京城周圍的數郡——嶽浩然稱自己雲遊天下,常住廣緣寶棧,自會有辦法聯絡上自己。

“果然沒有離得太遠麼……”即便算上嶽浩然比自己一夥人晚了兩天半才抵達怒港,這位神劍前輩赴約的速度也足夠快了,這就意味著他收到回信時就在以京城為中心、廣緣寶棧可以輻射到的地區之內。

“不成想竟還是你把劍送回來,小友費心了。”嶽浩然飲茶之餘已將那兩個鉛盒開啟一一驗視,確認沒有問題過後便又合上鉛盒推到一邊:“看來中原三大鏢局的招牌果然是值得信任。”

“當初也是承蒙前輩信賴,才將寶劍託付於我,所以晚生也得親自將東西換回來才不算辜負。”賀難這邊也是禮貌應對,而後又聊了兩句才道:“晚生有一事要請教……這寶劍既然是劍門山傳承之物,那是否有過受此劍傷卻並未因此劍而死的例子呢?”

此言一出,嶽浩然便已有些瞭然,頓時神情嚴肅起來:“小友……莫非是被此物所傷?”

賀難點了點頭:“既然前輩有言兩劍材質同源,那想必效果也是大差不差,或許可作參考。”

本來賀難還沒有明說受傷的是誰,但嶽浩然也沒有枉活半生不是?當即便道:“你且將肩頭傷口與我觀察。”

看了片刻,嶽浩然不禁嘆了一聲,饒是賀難也沒聽出這老劍仙是喜是憂,便等著對方的下文:“我看這是你先受了劍傷,又自己削下去一片肉吧?而且應當是劃傷非刺傷……此事屬實否?又是距離受傷多長時間處理的?”

劍道之魁,莫過於此,只草草看過傷口便敢自信十足地下定結論,而且所言俱中,在得到賀難確切的答覆之後,又言道:“小友真是鴻運當頭,傷在肩頭,不在臟腑,又未深入骨髓,只是浮於髮膚,處理得也足夠果斷及時……”

賀難從來都不是一個急脾氣,但聽嶽浩然這麼賣關子,卻也倍感煎熬。神劍也看出來這後生心焦,故而道:“此劍殺生無數,卻的確有那麼寥寥幾例,都是用你這般辦法最終得以保全性命,不至天妒英才。”

也不等賀難鬆了一口氣,老劍客又道:“然而之所以家師稱此劍凶煞,卻是由於遺毒甚猛,那幾人雖然得生,但自此之後身體卻也每況愈下,不復從前——只有一人憑藉著一枚奇珍寶玉,日日或銜於口中,或貼身不離,得以再有十年陽壽,只是那也是祖師留下來的故事了,那寶玉有何名字,是何種類卻是未能聞其詳。”

不過賀難聽到這兒也就暫且放下心來——那幾位傷的可要比自己還重,卻也能有數年可活,自己想必也不會那麼倒黴,而且只要還活著便總能再想辦法出來,只要不是像柴思疇那種沒幾個月好活了就算賺到。

這般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