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來:「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我一門心思都撲在如何煉藥提升修為之上,態度近乎痴狂,也對宗門的規矩頗感不屑,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劫。」

「直到後來我一身修為被廢、雙腿也落下殘疾,才使得心態產生了轉變。而在藏書館當中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潛心做些理論上的研究,才從古籍當中得知了禁池之水原本的名字。」

無論是谷烈還是鹿檸都對此感到詫異:「一個名字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而伍嶽心對此的解釋非常耐心,也非常深刻:「名字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古籍當中對它的記錄要比咱們藥王齋更加詳細,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無論是我本人還是整個宗門,對於它的認知都太淺薄、且具有偏差……如果我早就清楚這一點的話,想必也不會輕舉妄動導致自毀前程。」

說罷,伍嶽心從谷烈手中接過了石頭碎片:「禁池之水又叫做‘硝泉",而它表現出來的特性並不只源於水質,還源於這種類似於硝石但卻並不完全等同的礦物,這種礦物的名字書籍當中沒有記錄,只是簡單地被歸類為硝石的一種,而我在察覺到它的不同之後則為其取了個同音的名字,銷燬的銷石,所以這個‘硝泉"也應該是‘銷泉"才對。」

「大家都只是以為銷泉就只是能夠消除真炁而已,但實際上銷石與銷泉在伴生與長期接觸之下也使得銷泉當中含有很多礦物粉末……我說過了,它與硝石有著非常類似的表象。」哪怕是過去了十多年,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在回憶起事故當天時伍嶽心的表情還是呈現出了一種後怕:「所以才引發了那場爆炸……」

「你……」老魏對此一無所知,就只是個聽眾而已,權當是聽了個故事。谷烈對此也沒有過多的反應,他更加熟悉的是問診,只有最擅長製藥的鹿檸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伍嶽心所說的爆炸意味著什麼:「用了禁池之水去煉藥?」

「非但如此,我甚至往火鼎當中投入了銷泉……」伍嶽心更正了鹿檸的想法。丹鼎分為水鼎與火鼎兩部分,在煉丹的過程當中透過在水鼎當中加水來控制丹鼎內的溫度,而火鼎則是用來盛放藥材的容器——伍嶽心將銷泉投入火鼎當然不是不懂煉藥,而是將銷泉也當作了配方的一部分才刻意為之。

站在鹿檸的角度,她真不知道該評價對方是別出心裁還是咎由自取,或者說別出心裁是因,咎由自取是果,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伍師兄你的嘗試有所成果麼?」

鹿檸這麼問,其實就是委婉地安慰對方,但伍嶽心卻露出了一臉苦澀遺憾的表情:「很遺憾,儘管我為此做出了充分的準備,但畢竟那個時候對於銷泉知之甚少,所以第一次就失敗了——而這次失敗也徹底毀掉了我的人生,現在的我空有滿腦子的知識與想法,卻再沒有了站在爐前的勇氣與能力。」

煉丹可不是把配料往爐子裡一扔然後就可以坐在一邊兒等候結果的輕鬆事兒,透過加水添柴的多少去掌控爐溫與火候,透過藥材狀況去判斷需要增加多少劑量的藥物……這些對於精力與操作的要求都極高,伍嶽心說自己失去了煉藥的能力恐怕不是自謙。

…………

鹿檸把晚飯給魏潰送到之後又等他吃完才離開禁池,藥王齋於這座山洞之外也安置了一個簡易的生活處,有幾間臥房以及廚灶,用於為禁池當中的閉關者提供生活物資。

「伍師兄,您還在這兒?」伍嶽心過來的頻率大概是兩天一次,每次吃完晚飯之後就會和谷烈一起離開,所以鹿檸送飯回來再見到人也很驚訝。

「嗯,我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有些事需要跟你說一下。」儘管伍嶽心的雙手不太聽話,但在平地上慢慢轉動輪椅前進還是能夠做到的:「就當是我有個不情之請吧!」

「應該是與下午師兄講的事情有關吧!」鹿檸也是冰雪聰明之人,立刻就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