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武林大會在下早有關注,而在那大會上鬧出來的亂子,多多少少也是親眼見識到了。到最後還是齊單先揭開了這層皮,沒想到這裡面水倒是深,我和賀難也算是舊相識了,所以順道幫了他一把——賀難這回的功勞可不小啊!

而在我臨走之前,賀難也託我給李御史帶回來了一些能用得上的東西,據他所說是對案情有所幫助,所以我也特地來請李大人過過眼,看您用得上什麼。說到這兒,齊單終於繃不住開始表演了,剛才還挑著的眉毛、揚起的嘴角一下子就落了下去,比那戲臺子上的變臉都要驚奇:至於最後一件事麼,那就是齊單私人的不情之請了……

兩邊兒都是聰明人,這些客套話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讓外人抓不住話柄而已,李獒春回了句但說無妨,齊單也就順杆兒爬:我知道,這件事一旦稟報父皇,勢必會交由山河府來審理,在下不敢越俎代庖讓李大人網開一面,但手下留情、秘而不宣還是在衡量範圍之內的吧——至少也要保住我三哥的命來。

齊單這話,就是純鬼扯,他巴不得齊駿死!但求情這個行為他還是要做做樣子的——反正李獒春也知道自己心裡怎麼想的,更不會聽自己這番鬼話。

但有一點齊單說的不錯,那就是至少要保住齊駿的臉,或者說齊家的顏面——當朝皇子觸犯禁律,這要是在民間傳開了那還了得?這皇家的威嚴一落千丈,江山怎能坐得安穩?

殿下……這件事兒可不是老夫能說了算的。李獒春眯了眯眼睛:這麼大的案子,非得由聖人金口玉言、親自決斷才可——再退一步來說,我能做的也不過是給聖上遞一封摺子,怎麼審怎麼判——你還得去看那些年輕人。

言及此處,李獒春忽然站了起來,雙手握拳墊在腰後,慢慢踱步到窗邊,看向了五嶽閣的方向:我已經老了,但還有人年輕,我不能一輩子躺在功勞簿上,那些有野心的年輕人也不會放過裁定這種驚天大案的機會——整個朝廷上下有資格判這件案子的人不超過十個,而山河府裡不超過五個,但是有能力去把這件案子辦的漂漂亮亮的人……

都御史指了指屹立在窗外的五嶽閣:那樓裡披官袍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行。

早就知道李御史桃李滿天下,這樣看來,就算是給朝廷上下輸送了這麼多棟樑,貴府還依然人才濟濟。齊單跟著李獒春一齊站了起來,看向對方手指的方向,意味深長地問道:只是不知道賀難在這裡究竟能排到第幾呢?

呵呵……按入門的先後來看,他排第十三個。李獒春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他饒有興致地看了齊單一眼,還真給對方數著,一說就是好幾種排法:按歲數來算,除了我那個幼子以外他也是最小的一個。

從頭腦的機變靈巧來看,他和曹聚可以算是並列第三。

那第一第二呢?齊單頗有些好奇,這山河府的質量未免也太高了——雖然學子數量不如國子監,但質量上甚至還隱隱壓了這競爭對手一籌。

說來殿下你應該也聽過他們二人的名字——山河府山部長史陸挺,和當朝刑部左侍郎葉蒸。李獒春一生中最滿意的晚輩,除了自己的大兒子李準之外,就要數這兩個人了,只是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包括他們兩個在內的自己的所有親授弟子,性格上多多少少都有點兒問題,或許走極端也是天才的通病吧!

略有耳聞。齊單和這兩個人都不算熟悉,也只能點頭附和。

賀難那孩子身上最厲害的一點,你知道是什麼嗎?李獒春知道齊單最在意的還是賀難,所以他便接著說了下去。

人言聞道有先後——按年齡來算

,賀難是這些年輕人中,聞道最早的一個。

賀難也不是沒迷茫過,但他是最先知道自己這一生是要做什麼的一個。我的學生中比他差的人比比皆是,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