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滿算也就幾十人操持,今夜更是由於人手抽調只剩下十幾號人。雖然德勒黑自知也是因為自己近來式微才會導致如今的局面,但他現在反而不在乎這些了,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驅動著他履行著「醫囑」。這位大王子在老魏離開後不久便也完成了藥浴,此刻正在按照魏潰所示的竅門於帳內活動肌肉。

萃玉露的效果的確明顯,在沐浴了數日後,現在的

德勒黑走路也無需再拄拐蹣跚,右手也可以抓握一些非重物,因此他還是打心底裡感激魏潰的慷慨解囊。

同時,這也讓他對魏潰的本領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與猜測……這個男人沒準兒要比自己強出整整一個量級來。

當然,即便如此也沒有打消德勒黑的鬥志,就像魏潰所說的——他也想領教一下南國高強的武者,又有何精妙之處。

也就是這功夫,營帳口的門簾被掀起,一位老人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在德勒黑的營中,未經允許擅闖大帳,那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兒說。

不過這老人並非德勒黑的手下,而大王子在啞然片刻之後也沒有驚慌,稍微調整過姿勢之後正對特洛罕:「我的衛兵……沒有向我通報您的到來。」

特洛罕複雜的目光落在德勒黑身上,然後走到最近的方凳上坐下,嘆氣道:「希望你不會因此懲罰他們。」

德勒黑治軍嚴格甚至到了粗暴的地步,哪怕是特洛罕也有所耳聞,故而有此一言——不過特洛罕是個不太會講話的人,所以哪怕是這樣勸人的說辭,在他的目的映襯之下,都顯得有些陰陽怪氣。

而大王子聽到之後呢,也沒有去解釋什麼,他稍稍思考了一下「為什麼從營門到帳外都沒有衛兵來通報」,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您能為我破這個例……真不知道該說是我的面子大,還是沓來的面子大。」德勒黑還

挺幽默,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

在目擊到德勒黑接納那一瓶秘藥之後,沓來便已知道,他期望的聯合是不可能出現了,所以他便在心中果斷地捨棄掉了對德勒黑原本的態度,轉而將大哥當成第一個麻煩來清理掉。

儘管當時他還是笑著扶持大哥的手臂去見父親,但德勒黑在他心裡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或許他們真的會出於某種情緒偶爾緬懷一下手足和睦……但身在此位,也就只能是個伯兇仲惡的結局。

其實沓來有一些相信,如果是阿祀爾取得勝利,那他還真會讓兄長們體面地活在世上,因為他生活的環境安穩、和諧,缺乏鬥爭,他的朋友看起來也不錯,所以他願意給兄長們機會。

但沓來不行……他親眼所見的是三胡你死我活的廝殺,是諸族翻來覆去的裂變,是酷烈的傾軋和齒冷的陰謀。

所以他不相信,阿祀爾的理念能帶來什麼改變,只有權力歸諸於一人才能帶來片刻的喘息和安寧。

所以他派出了特洛罕……去替他揹負罪名。

不過特洛罕本人,似乎沒有按照沓來所期望的那樣做,他從懷中也拿出來了一個瓶子,然後對德勒黑緩緩道:「你們的父親救我於水火,所以我不想殺你……但我也答應了沓來要解決關於你的麻煩。」

「只要你跟我回隱村……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式。」特洛罕緩緩道。

德勒黑似乎認真的思

考了一番,但他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恐怕不行。」

他這樣的人,不會願意終老於一個寧靜的世外桃源。

「那就沒辦法了……」特洛罕突然起身,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下定決心去殺害德勒黑,但動用武力打暈對方並帶走卻能夠做到。

沓來

與特洛罕原本的計劃,是偽造出魏潰毒殺德勒黑的假象,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