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斷裂的腸子和臟器的碎片——簡直叫人頭皮發麻。

「先不說為什麼他們二位會出現在大哥的營帳裡……」阿祀爾看得腹內翻湧,還好他沒吃早飯,而昨晚的食物已經消化乾淨了:「什麼人、或者說什麼東西能製造出這樣的傷口?他是被猛獸襲擊了?」

「如果真的是猛獸的話,那現在他們兩個應該都是被挖空了的狀態。」沓來放任那個賀難也進來了,而青年在看到這場面的瞬間就退出營帳乾嘔了兩聲,片刻之後他的聲音才重新響起:「除非你

告訴我,你們這裡有"殺人鹿"之類的動物,食草,但卻長著可以把人戳個大窟窿的角。」

沒人覺得賀難是在說笑話,也沒人覺得好笑,但對於這個雙腿打顫的同時還能分析得頭頭是道的傢伙,也不知道該說是鄙視還是敬佩,但這也算是一種能耐了。

「據我所知……草原上應該沒有這種東西。」沓來還挺認真地回覆著賀難,其實他期待對方再多說點有的沒的,好讓自己找到破綻禍水東引:「就算真的有這種動物襲擊了營地,也不會是這種場面吧?而且這也解釋不了我兄長的失蹤,我沒聽說過什麼動物會綁架人……」

「其實是有的……我瞭解的就有大象、猴子以及一種水獺,理論上來講群居類的動物都有可能綁架其它族群的幼崽,就和帶走獵物差不多,只不過肉食性動物更傾向於帶走屍體。」不過賀難也知道這個話題沒什麼意義,和被動物綁架比起來,德勒黑的消失是人為的可能性高得不止一星半點,而他也在目光儘量不去接觸屍體的情況下又往營帳內走了幾步,然後便蹲了下去,幾乎把臉貼在地上探索著什麼。

「你是想透過腳印判斷?那就算了吧,我最開始也打算這麼做,但這幾天進出營帳的人不少,很難判斷當時的情況。」沓來還真不是出於干擾才這麼說的,其實他才是那個想要最先掌握真相的人,這麼說也只是讓

對方放棄做無用功。

「不只是腳印……血液的噴濺、流向都可以對情景復現有幫助。」賀難邊回憶學習的內容邊說道:「進出的人都留下了腳印,但總不至於都留下了血跡。

「就比如這個明顯是被刀捅死的老者……他是在即將走出營帳之前從正面受到了攻擊,而兇器顯然就是這個。」在營帳裡晃悠了一圈之後的賀難提著落在地上的彎刀走回原處,又指了指門口鋪就著的、作為腳墊的牛皮氈,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到牛皮氈的邊緣留下了半個不算清晰、但卻沾血的足印。

「而為什麼我要強調他是"即將走出營帳之前"被襲擊,而不是在外面或者更裡面,自然是因為帳門的左右間距——巫勒彎刀的形狀顯然比起直刺更加適合砍削,但為什麼行兇者選擇採取後者,就是因為他當時伸不開手。」賀難站在門內表演著,很明顯行兇者站在門外的時候持刀橫砍無法充分發力,有很大的機率攻擊會落空。

「那殺死特洛罕的兇手是誰?」阿祀爾連忙問道。

「我剛才觀察到,另外一位死者——也就是肚子上被開了個洞的那位,叫做畢哈溫對吧?他的軀幹部分包括褲子都被血液染紅大片,那應該是腹部傷口流血導致的,但雙臂的衣物卻很乾淨,只有右手和袖口有血液濺射的痕跡,姑且可以判定他具有很大的嫌疑。

「只是有一點我沒有想明白…

…兩人的身高差不多,所以如果真的是他刺死了特洛罕,那正常來講傷口更往下些才對,否則這刺殺的姿勢也太彆扭了。」

由於最開始就在分析當中引入了「發力角度」的概念,所以賀難也不好馬上就推翻自己的觀點,所以也不能斷定兇手。正好巫勒部的驗屍官

已經到場,他便退到帳外把核驗傷口的工作交給專業人士。

「那要是特洛罕當時正揹著重物呢?比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