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導著人們嚮往美好與光明。

賀難是個極為高明的騙子,撒謊對於他來說就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就算在授業恩師李獒春的面前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但這可能是他第一次說了一個溫暖的、善意的謊言。

不為自己的利益,只為了讓這跌落谷底的一家重燃起名為“希望”的夢。

人活著,活得不就是一個盼頭麼?

“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賀難清楚地看到侯夫人身體微微顫抖,眼角泛起淚光,於是立刻制止住了對方的情緒的漫溢——他不能再揀好聽的說了,因為他現在的首要身份仍然是水寒郡的獄曹掾,而不是對方的親友:“希望你們能牢記這件事的教訓,讓你們的後人不必重蹈覆轍。”

待到這一家子已經整理好情緒乘上了馬車,賀難才把頭轉向了鬱如意:“小鬱,這次多虧你了……謝謝。”

鬱如意搖了搖頭,神情嚴肅:“你也不必謝我,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這一路上我跟著你見識到了不少事,也從你身上學習到了很多,這點兒小忙舉手之勞。”

要告別的並非是侯如明一家和賀難,而是小鬱和賀難——還有燕二哥。他們二人在外許久,也該是時候回去向李獒春覆命了。其實二人早也該走了,但為了幫助賀難在水寒郡站穩腳跟才又逗留了這麼長時間。

“媽的,你這小子真是重色輕友,你就不謝謝我啊!”燕春來從背後拍了賀難的腦袋一巴掌,“體力活兒全是我和老魏乾的,老魏走了之後更是就剩我一個人鞍前馬後了!”

賀難轉身給了燕二哥一個重重地擁抱,這讓燕春來這個糙漢子也有些猝不及防,眼眶一下子紅熱了起來,但他嘴上還說著:“哎,我跟你說你別來摟摟抱抱這一套啊!”

“呃……燕二哥,我得跟你坦白點一些事兒……”賀難鬆開了燕春來,神情古怪,吞吞吐吐。

“我知道……當初根本不是李大人指使的你來找我吧?”燕春來笑了笑,不以為意:“你小子心眼兒太多。”

“關於你身上的事情,李大人多多少少跟我說了一些,剩下的部分我也能猜個十之七八。”燕春來拍了拍義弟的肩膀,低聲感慨道:“你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咱們兄弟再見面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日了。”

賀難為什麼寧願在信中替齊單做了那個驚天的謀劃來為自己爭取時間,也不願意回到京城去直面他?並非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他不能回去。

“二哥你也不必這麼悲觀……說不定明年夏至節氣,你我兄弟又能把酒同遊了。”賀難似乎意有所指。

“明年夏至嗎……”鬱如意突然低聲喃喃道,她也想到了什麼,朝著兩位男子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沒錯,會再見的。”

燕春來雖然聽賀難說過拜謁驚鴻派之事,但具體細節賀難卻沒有講那麼清楚,所以他並不知道阿難和小鬱兩個人在對著笑些什麼,不過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問就是了。

他向來都是身子比腦子先行動的,見二人神經兮兮地笑,他深感不知所云,便先走到馬車邊上做出發的最後準備去了。

“時辰不早了,再不走天色就晚了。”賀難轉頭言道。

“你就不留一留我?”鬱如意挑眉,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像逐客令呢?

賀難輕輕笑了笑,他知道小鬱不能再跟著自己瞎胡鬧了,但還是玩笑道:“留得住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啊……”鬱如意埋著頭低聲回應道,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他聽。

不應挽留。

儘管賀難很享受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光,但他知道大家都有事情要做,尤其是自己仍舊身處在漩渦之中,他不能自私地將小鬱拉下水。

“你……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