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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以,不知該用什麼面目去面對皇帝,不知該怎麼面對旁人的目光,甚至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已。
他突而破喉大吼了一聲,發瘋也似地將床上的、桌上的、几案上的所有物事都掃落在了地上,有散落的紙箋隨之紛飛如支離破碎的心緒,飄零於一室一殿。
晉王與禮部侍郎之女私行苛且一事,很快便傳遍了御林的每一個角落,曾有那麼多雙眼睛親眼目睹,即便皇帝下令不許私議此事,仍舊是阻止不了人們暗自的揣測及側目。
事發後,晉王言溥博一直未曾露面,有心人只能從旁敲側擊中得知,皇帝很快便聞知了此事,當即召見了晉王,極為嚴厲地面斥其非,晉王一聲也未能言語,只是默默跪在御前,接受著這有史以來最為犀利而不留情面的訓斥。
自從奪嫡之事過後,晉王一直頗受器重,眼下出鬧出瞭如此大失皇家顏面的齷齪事,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若非皇貴妃從旁極力勸說,皇帝幾乎就要將他遣返封地了。
如此一來,皇帝再無狩獵的心思,聖駕即日啟程回宮,一眾親貴群臣們亦跟隨在後逐一離開御林。
不知是否天公亦極盡冷嘲之事,這一日大雨驟降,如狂風掃落葉一般席捲著空闊的草原大地。
項景天還在御林裡打點事宜,只囑了項庭真把項庭秀帶走。馬車正在御林外等候,項庭真撐著油紙傘往外走,身後是一身淺青色綾花披風的項庭秀,寬大的風帽罩著她嬌小的臉面,遮擋了一切意味不明的視線。
姐妹二人默然前行,走過無人的綠草地之際,項庭秀的聲音在雨中幽淺得幾不可聞:“姐姐,你把王爺害得好苦。”
項庭真腳步停了一停,眉眼間有淡淡的沉鬱之色,她側過臉去:“是你們逼我。”
項庭秀站在她身後,雨水打落在她身上,順著風帽滴在臉上,不知是雨是淚:“你為何要把人帶來?為何你要出現?”
項庭真轉過身來,單薄的油紙傘抵擋得住雨水,卻抵擋不住寒風,即便有笑容,也是冰涼無溫的:“是你要的米已成炊,是你要的無可轉圜,我都給你了。很快,晉王就會納你為側妃,你終於如願了。有虧欠的人,永遠是你們兩個。”
項庭秀把溼透的風帽撩開,髮絲凌亂地黏在臉頰兩旁,益發映得她面容蒼白:“我和你分明有約定,你助我這一回,讓我自已與王爺好生分說,你不會出現。我會好好地告訴王爺,我才是真心對待他的人,我會讓王爺知道我的苦心,我的清白……已經委於王爺,若不是有你,他一定會明白我的心意,一定會的!”
項庭真笑得悽微:“你機關算盡,怎麼就沒有想到,我不會輕易罷休呢?你為了逼我助你與王爺米已成炊,竟然慫恿王爺去害意遠?很好,你既然能狠下心來什麼都不顧,我也不必顧念於你,不要怪我不留餘地,是你們咎由自取!”
項庭秀回想起言溥博冰冷的眼神,以及那一個怨憤的巴掌,心頭便止不住顫慄,再也無法維持著平靜,整個兒軟軟地跪倒在了地上,垂首低泣了起來:“原本他心裡的人是我,是我,不是你……”
滂沱大雨之中,項庭真撐著傘孤然佇立,腳下的是頹然跪於雨幕哀哀啜泣的項庭秀,那一張狼藉而悲涼的淚容在淋漓的雨水之下,似乎是失了寄望的一瓣殘花,只剩得骯髒於汙泥之中的萎敗。
遠遠的觀武臺簷篷底下,言舒容和項雲楊並肩而立。言舒容望著雨中的項氏姐妹二人,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真是想不到,這一次春狩竟會發生這樣的事,皇兄太失分寸了。”
項雲楊目光不知看往哪裡:“後患無窮。”
言舒容一時沒有聽清,疑惑轉臉道:“後什麼?”
項雲楊看向了她,輕輕笑了:“後會有期。”
言舒容淡施的脂粉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