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心理準備的,遂點了點頭,提了藥箱離開。

錦言暫時並不急著恢復記憶,因為即便不恢復記憶,她也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她當日在壽康宮和長樂宮的舉措,想來已經引起溫歌吟的猜疑,但這畢竟是宮裡,她又是太后親自請入宮的,暫時,她尚且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再沒有完全的準備之前,她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

錦言正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才有時間做好充分的準備。

卻未想到,她的準備尚未充足之時,她竟然收到了秦非離的來信。

他果然信守承諾,精彩給她寫信,每三日一封,現下,她隨身帶的箱子裡已經壓下了六七封,皆是他沉穩有力的字型,“錦言吾妻”四字更是如火般烙在她的心口,灼燙又熱烈,每每看到,她只覺心跳都會紊亂,彷彿他近在咫尺,眉目邪肆之中又透著幾許玩味,似笑非笑的喚她:錦言,吾妻。

錦言將信拆開,他已經知曉自己入宮的事,除卻叮囑自己小心以外,還給了她幾個名字,皆是可以在緊急時刻幫助她的人,這樣一來,簡直是如虎添翼,錦言也再不怕溫歌吟的小動作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並且,她要的,就是引蛇出洞!

只要她敢動,她就有能力,讓她錯失自己得到的一切,就算撼動不了她的後位,她也要讓她知道,現在的她,絕對不是當初那個隨意任人宰割的溫錦言!

錦言沒有用那顆千年人參,反倒是讓冬青將它包好,隨她一起去紫竹軒,見一見這位久病臥榻的昔日環貴妃,今日環貴嬪。

聽說這位環貴嬪是秦非墨登基後最早入宮的才人,蕙質蘭心,乖巧可人,深得一時榮寵,她曾一度為環貴妃,更是懷有龍嗣,榮寵不斷,令所有宮妃好生豔羨嫉妒,可就在眾人以為她會是皇后的必然人選時,這名環貴人卻莫名流產,更被告知此生不孕,心灰意冷之下,她不願再服侍皇帝,幾次冷臉相向,那樣一個身份尊貴的男人,自然不肯受她這般冷臉,三番五次之下,她的榮寵自然沒了,皇帝甚至一怒之下將她降為貴嬪,後來,再不過問。而這位貴嬪便一直久居這深宮,纏綿病榻,無人問津,至如今,恍如已經被人遺忘,再無人提及了。

錦言也是經過一番細細打探,才大約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她帶著春夏冬青來到紫竹軒的時候,只見院子裡雜草叢生,荒木成林,唯有一條被碾壓得結實的過道,想來,便是平日裡宮人出入之處了。

她正站在院門口觀望之時,殿內忽而走出一人,是一個年約二十來歲的宮人,手裡端著一個藥罐,正捂著鼻子,往那黃草林裡倒棄罐中廢棄的藥汁,嘴裡不滿嘟噥道:“不過就是一個活死人,擺架子給誰看?整日裡不吃藥,還以為別人喜歡伺候你,就知道折騰我們做奴婢的!哼,要死早死,別拖累我們!”

後面這話,她聲音極大,彷彿是專門為了說給裡屋的人聽的。錦言聽過之後,頓時擰起眉頭,雖說環貴嬪久臥病榻;但她到底是主子;雖說她心中沒有尊卑之分;但在這古代;尤其還是規矩森嚴的後宮中;尊卑之分便顯得尤為重要;這婢女居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咒罵一個正三品貴嬪;不論是被任何一個後宮的人聽到;都該是殺頭的罪;只是對於這久不通人氣的紫竹軒;似乎;這樣的辱罵就顯得極為微不足道了些。

但錦言不曾忘記她此番前來這紫竹軒的目的,為了保命,她必須得找到一個能與溫歌吟相制衡的人,這並不僅僅只是今日的入宮,即便是今後,在任何一個秦非離不在身邊的日子,她都能制約住溫歌吟,她不可能一直靠著秦非離的維護,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得有自己生存下去的能力,恰如現在。從另一面來說,溫歌吟多一個對手,對她的仇視自然會輕幾分,畢竟,對一個已經成為王妃的妹妹來說,皇帝身邊的女人,還是曾經得過盛寵的女人,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