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一看就覺得溫暖又柔軟。

喬落原來在美國的房子就是如此佈置,所以她對著這個寬敞明亮的屋子很有親切感,算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賀遲的房子。

她很不客氣地脫掉鞋和大衣直衝進沙發把身體都埋進靠墊裡。

嗯……有點兒懊惱。

這一路已經冷靜多了,現在開始反應出一點點尷尬來了……

該死……就算再怎麼傷心衝動……為什麼會去找他啊……

就因為人人都說你們不行,你就非要反骨的“行”給他們看?拜託……你都多大了……

還是因為你知道他昨天受傷了灰心了自責了,後悔當時沒有解釋?拜託……那你就掛個電話解釋好了……跑到人家公司停車場鬧什麼啊……丟人啊……

太任性了吧……

你看,現在這爛攤子你怎麼解釋?怎麼收拾?

喬落隱隱感到自己似乎正在把事情往復雜裡推,更是懊惱萬分。

她昨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眼前總晃著賀遲那雙暗隱痛楚的眼睛。她覺得不忍、愧疚,還有點點心疼,情緒複雜難辨。

不知是複雜的情緒藉由失戀而大張旗鼓,還是失戀因為複雜的情緒變得亦狂亦躁。

總之喬落現在埋著頭,很希望自己能消失在地縫裡。

喬落很苦惱,她悶在墊子裡許久,也沒聽見什麼動靜。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正看見賀遲端著一個碗朝這邊走,神色如常。

“落落,來喝點兒薑湯,驅驅寒。”

喬落的表情很嫌惡,可是已經不好意思再作鬧,只好乖乖兒地坐起來接過喝下去。

賀遲仔細看看她,似乎不像是元氣大傷的樣子,一直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不想讓喬落感到壓力和緊張,隨意地坐到她腳下的地毯上,右手手肘拄著旁邊的單人沙發,支著頭,另一手輕敲著茶几,仰頭看她:“那,你如果想說,我就聽。如果不想說,我就給你講非洲鴕鳥的笑話。”

喬落看看他:“非洲真有考拉麼?”

“真的,如果你想聽,還有企鵝。”

喬落笑,拿墊子砸他:“胡扯!”

“那我開始講啦?”賀遲揚眉看她。

溫馨的室內,冬日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喬落看著他揚頭的樣子,眸子晶晶亮,好像能照亮人的心。

“我剛才……”喬落舔舔嘴唇;“其實估計是失戀的週期性發作。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純粹就是積累久了就爆發一次……嗯……估計是最後一次,我希望。”

賀遲體貼地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她說。

“我其實……挺不甘心的,覺得,我受了這麼多苦,我爸受了這麼多苦,我們未來可能還要受很多很多苦……而他們呢,就這樣安然自得地享盡榮華富貴……所以我挺想變成他們的結石。”喬落皺皺眉,似乎不太滿意用這個詞形容自己,“可是我又堅持不住,我爸批評我這樣做也是困住了自己,所以,我就很邪惡地想放開自己,卻又不想那麼痛快地放開他們……”喬落有點兒不安地看了看諱莫如深的賀遲,“喂,你倒是給點兒反應啊,我說的是你妹和你最好的兄弟。”

“落落,”賀遲安撫地將手覆在她的手上,“我很高興當你決定結束這一切時選擇傾訴的那個人是我,我也從未指望你是耶和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私和慾望。站在我的角度,你們三個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而我看到更多的是你的痛苦。我覺得在整個事件中你是最無辜卻承受了最多的人——意冬算是求仁得仁,而小夕是自己硬要插進來受苦的,這樣的人沒有叫痛的資格。事實上,無論你是怎麼想的,你已經對他們很寬容了。”

喬落扁扁嘴,很美式地捶一下賀遲的肩膀:“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