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爺子像被火燒了屁股倏地跳起來,一腳踹翻凳子罵了幾句娘:“給老子!”

魏如默默嘆了口氣,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啊,每次都一打七寸打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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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皇帝哥哥!”換上新衣的岑煜與阿昭一早踩著雪來東暖閣給岑睿拜年,兩張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

打兩年前岑睿就將內寢搬到了這裡,除了來喜外,其他宮人皆不給入內,愈發得幽寂蕭條。今日有些例外,一早暖閣內就傳出了低低說話聲。

岑煜牽著阿昭不禁好奇地往岑睿身邊那個女子看去,約是二十來歲的模樣,梳著婦人髻,眉目溫婉和悅。雖穿著尋常人家的衣裳,對著岑睿卻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岑煜又看看岑睿,小叔叔的臉上竟難得一見地流露出激動之情,覆在那女子腕上的手也微有顫抖。

“阿昭,”岑煜晃晃牽著她的手小聲道:“這是小叔叔納的新妃子?”

阿昭傻傻地看著那女子,忽而哽咽叫出聲:“知敏姐姐……”

徐知敏側首望來,如多少年前在這裡的每一個清晨一樣,朝著阿昭溫柔地笑道:“皇后娘娘。”

阿昭撲入她懷裡嚎啕大哭:“知敏姐姐,你去哪了,阿昭好想你。”

岑睿向裡偏了偏頭,垂下眼簾掩去眼底溼熱,再轉過臉時已是神色如常,從枕下抽出兩個紅包,向略有點不知所措的岑煜招招手:“來。”

徐知敏拿帕子擦去阿昭的淚,一看岑煜忙起身向他行了個禮:“太子殿下。”

岑煜來宮裡時,徐知敏已嫁去北疆,故而摸不準她的身份。但看阿昭喊她姐姐,料想不是個普通婦人,朝她淺淺揖了個平禮。又忙撩起衣襬,與阿昭一同恭恭敬敬地朝岑睿磕了三個響頭,唱和了新年的祝禱詞,才接過紅包起身坐在一旁。

岑睿適才與徐知敏聊到她這些年來的狀況,始知現在的烏恩汗在當年來恭國之時就對她起了覬覦之意,故而起兵造反那夜早生了戒心的徐知敏喬成下人躲在牛羊間趁著兵荒馬亂逃出北疆。在恭國邊境她與本應戰死的前可汗重逢,這才知道她之所以能順風順水逃脫出來,原來是圖可思汗一路跟在後面攔著追兵,護她至此。

徐知敏說及此,微笑的眼中隱隱泛出淚花:“不瞞陛下,嫁去北疆我心底終歸有些許缺憾。但當落魄到躲在馬棚裡的我看見他出現在面前,朝我伸出手時,那些不甘與遺憾忽然就全部釋然了。也許,我們女子就是這麼容易被打動,飢寒交迫時、驚恐無助時、孤獨落寞時,有一雙手將你拉起,護在身後。就覺得嫁給這個人,一生足以不悔不恨。”

岑睿微微握緊她的手,半晌,低低道:“是啊。”

阿昭和岑煜一來,與徐知敏的談話只能暫時擱淺,岑睿攬著阿昭揉揉腦袋,對岑煜道:“今晚有宮宴,你父王和兄長都會來。你早點回去準備下,朕讓他們提前進宮與你見上一見。”

岑煜面上劃過一縷顯而易見的喜色,平手朝岑睿拜了個大禮:“謝陛下。”

岑睿淡淡笑了笑,對阿昭柔聲道:“皇帝哥哥與知敏姐姐還有兩句話要說,你先和阿煜去花園裡玩一會,待會讓知敏姐姐找你去。”

阿昭乖乖點了點頭,跳下榻。岑煜拉著她朝岑睿拜了一拜,又向徐知敏頷首示意,出了暖閣。

“太子殿下的神采風範頗有陛下的影子。”徐知敏望著岑煜的身影感慨道:“從背後看,更是如此。”

岑煜這兩年來個頭躥得飛快,不僅超出了阿昭,身量體型也從孩童的滾圓拔長到少年的修長。因時時隨在岑睿身邊,言談說話間不自覺地肖像著岑睿。

“有謝容教著他,不會像我的。”岑睿笑著搖搖頭:“爛好心、沒志氣,成不了個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