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

方洲某處,宇文泰猛然駕馭遁光,遁地而出,面色有些難看:

“追丟了!遁地的痕跡太短了……”

若是遁地的距離長一些,最多百里左右,就能判斷出大致方位和走向。

就算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線索,在天寶樓無孔不入的情報網面前,那根本就瞞不了多久,大黎二十四洲、乃至邊境荒蕪帶中一條狗過去都能查得出來。

可那清虛真人遁地的距離太短了,才剛剛離開滄江沒多遠、就掠出地底,轉為地面飛遁了,導致宇文泰的線索完全中斷了。

“這人還真是……”

這一刻,宇文泰發現對這清虛真人的瞭解還是少了。

他本以為,按照對方這種稍微察覺不對就開溜的謹慎機敏而言,多半會是一路遁地離開方洲的,根本不敢正常飛遁、唯恐被人目擊留下線索。

而一路遁地穿行,旁人確實萬難追索痕跡,卻會被他吃的死死的、註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偏偏對方的行動出乎他的預料,在遁地離開滄江範圍後、竟直接就轉為遁光遠走,這究竟是放鬆了警惕、還是對自身的遮掩手段太有信心?

“不論此人是怎麼想的,這下都有些麻煩了……”

宇文泰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先前有把握能追索到清虛真人的下落,最大的依仗也是發現明確線索後,藉助天寶樓的龐大勢力去查詢。

可如今沒有絲毫線索的情況下,別說是他,就連元嬰大修士當面,也不可能在時隔三年之後,還查出什麼靈氣波動、找出什麼飛遁痕跡來。

“罷了,看來得多費一番手腳了。”

宇文泰的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來,他只略微的琢磨了些許時間,便是制定出了好幾條計劃。

四方邊境的荒蕪帶中,誰也隱瞞不了遁光飛行時的靈氣波動,而築基期的靈氣波動尤為驚人,若對方遁出了大黎國境、那這就是一個關鍵線索。

除了這一條路子之外,他還有血脈追溯、天機卜算、千里鎖魂……等好幾種手段。

“他早就跑出千里之外,我也沒有他的隨身之物,千里鎖魂之法是用不成的。”

“血脈追溯也沒法,他在大黎境內壓根沒有血親,我手上也沒有他的血液、毛髮……”

宇文泰轉念一想,手中便多出了幾枚金色銅錢:

“那就只能試著天機卜算一下了。”

真正的天機卜算之法,都是大名鼎鼎的道術、神通,他眼下能施展的自然是簡化版的築基道法。

這等築基道法,限制比正常的天機卜演算法還要多,得到的資訊往往也非常模糊,尤其是在兩人的因果關係並不深的情況下。

不過沒關係:

宇文泰也並不需要多麼詳細的結果,就算只有一個十分模糊的結果也夠了。

“噹啷……”

金色銅錢拋飛昇空,墜落在宇文泰手中時,發出金鐵碰撞般的清脆聲音。

宇文泰定睛一看,不禁愣了一下:

“這……”

卦象上顯示,他要尋找的目標正在南方,而且與他不在一域之地,說明已經離開了大黎境內。

卦象本身沒有問題,他吃驚的是這個卦象太清晰了!

正常情況下,以他這種簡化版的天機卜算道法,頂多能得到一個模糊的方位,還不一定準確。

“有這種情況,就說明他和我的因果聯絡,要遠比我想象的深。”

宇文泰的目光頓時深邃下來,露出一絲沉思之色:

“這倒是有意思了……”

“莫非是因為水仙那丫頭?不,應該不是,而是另有原因——某種我不知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