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若出山,朝野上下都要震動三分。

不過可惜,王翦完全沒有動的意思。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咸陽城外。

六馬驅車,百名甲士相隨,猶如天子座駕。

長驅直入,過往關卡,無人敢阻攔。

關內侯車架。

行比天子座駕。

其地位,在大秦也絕無僅有。

年近九十歲的耋耄老人,封侯六十七年,坐鎮關中。

不叛亂,不輕言,不受封,不受賞。

上一次進入咸陽,還是在嫪毐之亂。

而這一次。

時來風急,緊急前來,雖無人迎接,卻也無人敢阻攔。

嬴傒筆直站在城門口迎接,遠遠的瞅著前來的車架,心中如有萬千重擔落地。

眼看著車架前來。

可就在此時。

一架毫不起眼的車架,突然攔在了關內侯車架前。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城門口的嬴傒眼皮子狂跳了一下。

就見到。

一身正裝的李賢從車架跳了出來,連哭帶爬的當著過往百姓嚎啕大哭:

“妾身長公子扶蘇妻李氏,求老祖救命啊!”

“夫君兢兢業業為大秦勞心勞苦,因一時犯錯而被陛下禁足,本無可厚非。”

“奈何長子嬴城,年幼無知,一時失言,獲罪於廷尉大牢。”

“妾身四處奔走,奈何無人救助。”

“妾身實在無處奔走,懇求老祖救救扶蘇,救救長子。”

“嗚嗚嗚,老祖,老祖!”

突然冒出來的李賢,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哭的好不悽慘。

嬴傒眼皮子狂跳的急急忙忙狂奔了過去。

心裡狂躁。

他萬般保密請關內侯進京,如何也想不到,找了半天沒找到的李賢,竟然早就等在城門口,弄這麼一出。

可此時,已經遲了。

六馬車架處,一個精神都不怎麼抖擻的老人,從車架探頭滄桑的問道。

“你是長公子妃?”

“是,敢請老祖救命,妾身已經無力奔走,只能請老祖。”李賢僅僅見過幾面,並不相熟,但這不妨礙她哭訴。

關內侯點了點頭,命人去攙扶李賢,並道:

“你之事,老夫已知曉,萬般困擾,皆因太子之位空懸而起。”

“太子定,萬世皆安。”

“此次老夫前來,不為別的,只為我大秦國本。”

“叔父,叔父!”嬴傒急匆匆的趕來。

已經是萬般著急,他也無法左右關內侯的意志。

這次請來,就是打算先將關內侯請到宗正府,再商量太子之事。

沒想到。

竟然率先被李賢給截胡了。

“嬴傒,請六族族老,隨老夫入宮。”關內侯毫不留情的命令嬴傒。

“叔父,此事……”嬴傒心中一片的糟糕,有種預感,人是他請來的,但事情,卻要往失控的方向發展。

“叩謝老祖救命!”李賢嫌事情不夠大的在旁叩拜。

“賤婦!”嬴傒怒氣衝衝的盯著李賢怒吼。

不用李賢反駁,關內侯冷眼怒斥嬴傒:“怎麼,老夫的話,沒有用了嗎?”

“當眾辱罵後輩子婦,真是好本事,如今之局面,你身為嬴氏族長有七分責任。”

“叔父,我!”嬴傒身體猛顫,卻又不敢反駁,只惡狠狠盯著李賢。

似有無窮惡寒襲來,忍不住一個激靈。

可此時,已經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