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絕對不會有任何男人能讓我動心的,可偏偏是他,偏偏是他——”她展袖抹淚,“當初倒不如不要接近他了,我應該……離他遠一點,我早該知道的,不論是爸爸還是他,他們只會……只會——”

只會讓她傷心而已。只會讓她失望,只會讓她痛苦……

早知道對他惡作劇會賠上自己一顆心,當初她真該離他遠一點的。

她該離他遠一點,可為什麼腦海卻浮現了那天在文化大學後山他對她微笑的臉孔?

他對著她笑,遞給她一支火花燦爛的仙女棒,可一對黑眸卻比火花更晶亮。

我知道跟我這種人一起過生日你很哀怨,不過你也不必擺一副這麼悲苦的表情吧?

他笑嘻嘻地對她說,她以為他注意到了她低落的心情,所以特地這樣做來振奮她的精神。

那一刻的他,是溫柔的,溫柔得令人感動,溫柔得讓她不小心遺落了自己的心……

“如果生日那天我回家去,不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那她就不會不小心喜歡上他了。

歸根究底,是她自己的錯,是她自己傻——“是我太傻,寶寶,對不?”她淚眼朦朧地問。

寶寶拚命舔她,試圖安慰她。它不想見她哭,它的主人一向那麼活潑開朗的,她一向笑得那麼甜美、那麼燦爛,它不要她哭。

“汪汪、汪汪。”它輕輕吠著,忽地,門外不易察覺的細微聲響震動了它,它連忙豎起耳朵。

“晶晶,開門,柴晶晶,你給我開門!”細微的聲響轉成男人暴躁的嗓音,跟著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是隔壁那傢伙?

寶寶愕然,瞪大一雙黑亮的瞳,擔憂地望著它的主人。

果然,柴晶晶淚痕未乾的臉顯現怒氣,以及淡淡驚慌。她斂著呼吸,抱著它一動不動。

“晶晶,我……我知道你在家,開……開門,我有話……跟你說。”不知怎地,男人說話斷斷續續地。

她僵著身子。

“開門!柴晶晶!開門,”他好像生氣了,開始用力踹門,沉重的悶響在黑夜聽來格外嚇人。

柴晶晶驀地站起身,臉上的驚慌不見了,留下的只有怒氣,“我不開!你這個白痴!離我遠一點!”

“開門!”

“你快滾!不然我報警了。”她尖聲威脅。

而這威脅彷彿產生作用了,他停下踹門的動作,靜了下來。她聽見他轉過身,往自己家裡走去。

真是個……真是個沒用的男人,一聽見報警就嚇成這副德行,真沒用!

她又是鄙夷,又是心痛,再次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淚水又開始不爭氣地墜落了……

正當她無奈低泣時,門外忽然再次有了動靜,這一次,不是粗魯無禮的踹門聲,而是小提琴亂七八糟的調音聲。

是她的小提琴——上回她在他家練習、遺忘在他家的小提琴!

他想拿它做什麼?

柴晶晶不解,不禁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終於,在將近一分鐘粗魯的調音之後,他正式按下弓弦,拉起了悠揚悅耳的旋律。

是——“愛的禮讚”?

艾爾加的“愛的禮讚”,她曾經故意在家裡一遍又一遍地練習,一遍又一遍地刺激他的樂曲。

他竟在她門外拉起了“愛的禮讚”——他什麼意思?

這算某種報復嗎?

柴晶晶蒼白著臉,當樂曲逐漸纏綿而激昂,她身子也逐漸顫得厲害。

學姊說過,當年錢家聲追她時,曾經在她宿舍樓下一遍又一遍地拉這首曲子,熱情的琴聲打動了宿舍裡所有女孩,每個人都勸她答應他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