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崢手指輕輕地扣著桌面,顯出內心的幾分不平靜來。楚紫瑤自然是合她的心意的,不然也不會剛進宮便得了盛寵。只是若是一個蛇蠍婦人,連自己的姐妹也容不下的,他也不會容下她。

“皇上,臣妾也相信不會是姐姐做的。”顏沁然也輕提裙角,緩緩跪在趙鈺崢面前,“臣妾自入宮起,便與姐姐情同姐妹,感情甚深,姐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趙鈺崢聞言,手指一頓,向顏沁然看去。她的臉上只是施了些薄粉,因為連日的波折顯得有些瘦削,連眼底也有些輕微的憔悴。但是看向趙鈺崢的眼神是坦然而哀求的。

趙鈺崢心頭微微一動,向妙果問道,“楚美人為何要指使你?”

妙果垂下頭,“楚美人說,顏才人家世比自己好,人也長的比自己美,以前不得寵倒也罷了。如今得了寵愛,自己卻不得盛寵,而顏才人偏偏做出一副將自己因為知己的模樣,實在是噁心死了人了!”

“你胡說!”楚紫瑤看著趙鈺崢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心直直地下沉。“我與沁然的情誼哪是你可以編排的?”

“林宮正,你怎麼看?”趙鈺崢眼中看不出什麼表情。

“妙果的話語與奴婢調查的結果一致。”說完,林宮正便恭立一旁,不再言語。

“那就……”趙鈺崢沉吟……

“皇上……”楚紫瑤看著趙鈺崢的面孔,心底一片慌張,她轉而對著顏沁然道,“沁然,不是我害你的!”

“皇上,不是姐姐做的。”顏沁然拍了拍楚紫瑤的手,轉而對著趙鈺崢道。

趙鈺崢看著楚紫瑤慌張的模樣,不禁曬然,“楚美人,降為更衣,遷居冷宮。”將視線掃過跪著的妙果與小安子、小夏子,“其餘,杖斃。”

楚紫瑤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不可置信地盯著皇上。她嘴唇輕顫,臉色白的像是一層紙,“皇上,你不相信臣妾嗎?臣妾是冤枉的……”

趙鈺崢的腳步頓了下來,他沉沉凝視著昔日他讚賞過的容顏,過了須臾,用手輕輕挑起了楚紫瑤的下巴,他的眼神無比銳利。

楚紫瑤心跳如鼓,求生的意念壓抑住了她的心思,強迫自己盯著趙鈺崢的眼神,眼睛一眨不眨。轉瞬間,大顆大顆的眼淚便洶湧而下,濡溼了趙鈺崢的食指,“皇上……臣妾不會做那樣的事情。這都是妙果為了拉臣妾做墊背,才編排的謊話!只為了讓臣妾死無葬身之地啊!”

“哦?”趙鈺崢斜睨了一眼手指的淚痕,不著痕跡地將手指抽了回來,輕聲道,“你是說她一個小小宮女,便有這通天的本事,一環扣一環,險些將顏才人逼死?”

楚紫瑤怔了怔,那雙眼睛裡蓄滿的淚水反射著趙鈺崢的倒影,心下一片澀然。她也是同他同床共枕過的女人,如今便如風中的花絮,留不下一點重量。“難道皇上忍心看著臣妾含冤而死嗎?”

趙鈺崢略帶詫異地看著她,“因你的蛇蠍心腸,朕沒有賜死你已然是開恩了,楚更衣,你……”

他說著,不禁啞然了,只見楚紫瑤膝行幾步,牢牢地攥緊了她明黃色的衣袍,“臣妾求皇上重新查案,還臣妾一個清白!”她的眼神中清澈凌冽,濡溼的眼眶依稀有淚痕,不甘受冤枉的表情讓她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雖然明知道案情已然分明,趙鈺崢想了想她平日裡的好處,略微不忍道,“吃穿用度俱同美人用度吧。”

說罷,便站起身來,再不看跪著的人一眼,轉身進了內殿,“朕還有政務處理,林宮正送顏才人回宮。”

這一切便塵埃落定。

楚紫瑤怔怔地看著地面,絕望瘋狂地籠罩了她的心頭。趙鈺崢已經將她視為毒婦,遷住冷宮後,必然再無法翻身。她忽然渾身一顫,若是有人要害她,她必然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