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的都是哪些國家的船。過了兩刻鐘,王二回來說道:“問過了,前面正在卸貨的是艘法蘭西國的船,西邊那幾艘都是一個叫什麼荷蘭的小國的船,其他幾艘就不知道了。”

淑寧忙問:“可有來自英吉利國的船?”王二道:“這倒沒有,聽說前幾天剛走了一艘,就是來自這個英…英雞…英吉利的。”

淑寧有些失望,現在還不是英語全球通的時代。她可不會說法文和荷蘭文,何況還有一堆人跟著,沒辦法。只好日後有機會再說了。她再看了一會兒,就打道回府去了。

雖然只是藉口。但她還是很認真地畫下西方船隻的樣子,預備日後寫信給端寧時捎給他看。

過了兩天,佟氏讓人請劉氏姐妹到家中作客,細問她們在家中地情形。大劉氏不在乎地說:“我自有體己,又不用他們養活。不過是圖住在一起方便罷了。何況我叔叔還在,那婆娘不敢怎麼樣。”佟氏問她:“難道你當真不想再嫁人了?”大劉氏頓了頓,苦笑道:“佟姐姐,你以為她給我找的都是什麼好親事?只不過是有錢罷了,人品信不過不說,又是做小的。我也不是那等死心眼地人,別人負了我,我不會為他守一輩子,只是我已吃夠做小的虧了。若要我再嫁,除非有人拿八抬大轎抬我過門做正房,不然我情願一輩子單過!”

她言語間神色堅定。佟氏嘆息一聲,也不再勸她。轉而問小劉氏道:“那麼你又如何?你還年輕。長得又好,改嫁會容易許多。”小劉氏紅著眼道:“我不過是個剋夫地命。還改什麼嫁呀?”大劉氏眉眼一豎:“誰說你剋夫?!都是你那大姑,想圖謀你死鬼男人留下的那點銀子,攛唆著你公婆趕你出門罷了!”小劉氏低了頭,小聲說道:“就算不克夫,他生前對我不錯,我也不想有負於他。更何況,我現在已經看不到兒子了,若再嫁人生了孩子,豈不是越發忘了小寶?”大劉氏跺跺腳,佟氏也不好再說下去。

送走她們之後,佟氏便特意在坊間尋了個有名望的大夫,自出診金讓他為劉家叔父診治。她知道這對姐妹身家其實並不算多,便時不時地送些東西過去,接濟一下她們。我是盛夏來臨的分割線天氣越來越熱了,卻一直沒下雨,彷彿過了被稱為“龍舟水”的第一撥雨水後,雨季就結束了似地。後院、花園裡和圍牆外的樹上傳來陣陣蟬鳴,一天比一天響,吵得人心裡煩躁。

淑寧全家都是北方人,又長期在奉天生活,對這種高溫悶熱的天氣實在不習慣。佟氏白天只能窩在房間裡打扇子,一點都不想到外頭去。她嫌平日睡的草蓆子不夠涼快,還特地叫人去買了上好的舒州竹蓆回來。

張保一向不習慣天天洗澡,就算是雨季時被淋得全身溼透,他也不過是拿塊熱手巾擦擦身體就算了。可現在天氣這樣熱,只要一天不洗澡,身上的汗臭味就讓人受不了。佟氏愛潔,天天都有淨身,因此格外受不了張保的氣味。可憐張保剛剛搬回上房不到一個月,又被趕回頭房去睡了。

他本人對於自身的衛生清潔狀況倒不太在意,只是對於兩天不洗澡就會身上發癢這一點感到煩惱。

淑寧看他老是皺著眉頭去搔背,就覺得好笑,便叫人砍了幾節竹子來,做了支“不求人”送給父親,笑著說:“這個東西雖然可以搔癢,但只是治標不治本,阿瑪還是勤快些洗澡的好。”就被張保笑罵著趕出了房間。

竹子還有剩,淑寧想想,索性全都做成器具吧。她畫了幾幅圖,分別是筆筒、五指不求人、按摩器和滾珠腳底按摩器,然後交給竹匠,沒兩天,就都做出來了,其中滾珠腳底按摩器地珠子都是用木頭做的。

佟氏對兩款按摩器最有興趣,直接就拿到她房裡去了,張保拿了筆筒和五指不求人,淑寧只得了一隻矮筆筒,是竹匠用剩下的一小節竹子做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