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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連番話說得那躺在地上的漢子啞口無言;而剛剛被他激烈的言辭說得作聲不得的老漢;突然使勁頓了頓柺杖;一時老淚縱橫;竟是帶著哭腔說道:“當人佃戶是有命在;可沒有兵災卻有水災旱災;更有**;你捫心自問;你幾個弟弟是怎麼死的;你家媳婦是怎麼死的?初到雲州分房分地的時候;你是怎麼高興的;你是怎麼說的;現如今卻來說這種喪氣話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你要是不願意充役;我這把老骨頭替你去”
四周的青壯聽著這對父子的話;又想想陳寶兒的話;眼見得那至少六十出頭的老者忿然一丟柺杖便要加入自己的行列;也不知道是誰脫口嚷嚷了一聲:“萬一雲州城破;大家誰都討不了好;這時候還說什麼怪話之前那股馬賊如此兇悍;還不是被杜長史用計剿滅了?當兵的能拼;我們也能”
隨著一個兩個三個的附和;原本不情不願被徵召起來的青壯終於迸發出了血氣和決心。而猶如陳寶兒跟屁蟲似的唐振和唐岫看到陳寶兒目送里正急急忙忙帶著這些人離開;唐振不禁小聲用很不純熟的漢語問道:“小郎君;真的能守住嗎?”
陳寶兒看也不看地上那個呆若木雞的漢子一眼;用盡全力迸出了一個字:“能”
見上下一時精神大振;他就立時吩咐道:“城牆上的將士們浴血奮戰;還請各家老弱婦孺開灶準備吃食;並預備隨時接應傷員”
都督府中;固安公主親臨北城牆督戰;王容親自前往城中安撫百姓;而王翰崔顥郭荃亦是各有各的職責;唯一留在都督府的;就只有重傷初愈;杜士儀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留在府裡的王泠然了。儘管王泠然和玉真公主也頗為相熟;可此刻著實不知道怎麼和這些無意間要經歷一場最大驚險的金枝玉葉們相處;只能藉著巡查都督府的藉口躲開了。因此;聽著那依稀傳來的喊殺聲;玉真公主不由得緊緊摟住了玉奴。
“無上真師尊;師傅不會有事吧?”
聽到玉奴這一問;玉真公主不禁苦笑了一聲;但最終還是打起精神道:“你師傅福大命大;碰到多少險境也輕輕躲過;不會沒事的師尊;你說是不是
見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連帶玉奴都用期冀的目光看著自己;司馬承禎不禁搖頭嘆道:“杜十九郎確實不是早夭之相;你們就放心吧。”
嘴上這麼說;他心裡卻不由得輕輕唸誦著老子的道德經。可是;在真正金戈鐵馬的戰場上;面相也好命理也好;並不是一切的主宰。只希望他沒有看錯
金仙公主終究年長些;見玉真公主滿面憂切;玉奴則是呆呆的;她便有意活絡氣氛道:“元元可還記得;當初阿兄和姑母攜手奪宮的時候?那一次;我們等在阿爺的王府中;心裡都怕極了。那時候;喊殺似乎更大;府中上下的氣氛更沉悶。那時候;我曾經對你說;倘若失敗;別說阿爺姑母和阿兄;我們倆也再沒有未來了。”
“阿姊”玉真公主不由得眼睛一紅;見金仙公主含笑對自己點了點頭;她方才深吸一口氣打起了精神;“沒錯;那樣的大風大浪我們也見過;如今算得了什麼霍清;你去告訴王泠然;倘若城中還需要人彈壓安撫;我就和阿姊一塊去既然來了;總不能就當個吃閒飯的”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然而;夷狄之兵遠自夏商周;就陷沒過中原的城池;更不要說如今攻城雲梯早已用得純熟的現在。既然早已料準了雲州最大的不足就是缺乏訓練有素的兵卒;這一支驟然來臨的軍馬在兩輪箭羽過後立時攻城。果然;城頭上除卻投石車和滾油;就只有稀稀拉拉軟弱無力的射箭回擊;這更是堅定了城下領兵主將鬱羅於的信念。
天黑之前;雲州必下到那時候;哪怕那些突厥人打贏還是打輸;他們都是最終的勝利者
因此;他一揮長刀;幾乎是扯開喉嚨用突厥語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