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人如同利箭一般馳出的時候;主位上的他猛然間站起身來;揮舞著手臂為這些健兒歡呼吶喊;眼見得那些為了爭勝而各逞手段;讓對手人仰馬翻的情景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時;他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杜長史;我們奚族的勇士;全都是在不計其數的爭鬥中歷練出來的說一句不好聽的;就是你們雲州軍;倘若沒有之前那兩場大戰;也不過是好看的花架子而已我們的勇士從出生到成年;經歷的大小戰鬥就如同吃飯一般;所以哪怕賽馬;他們也會使盡渾身解數這一次;他們還以為立時三刻就能夠殺回故地;沒想到大唐竟然突然不打了;我度稽部上上下下好不失望”

戲肉來了

杜士儀早就料到朝中發生的變化會影響到吉哈默的情緒;乃至於度稽部上下的情緒;因此;他當即微微笑道:“之前可突於敗在我大唐平盧節度使麾下區區一個先鋒使手中的事情;俟斤應該聽說了吧?”

“這個……聽是聽說了……”

還不等吉哈默要就此引申開去;杜士儀便嗤笑道:“原本以為這可突於那般叫囂;真有什麼兵強馬壯的實力;朝中上下自然重視;因而動員四道兵馬;出動十八位總管;誰知道他竟然這麼不經打;陛下一怒之下;哪裡還肯為此動用大軍?這就和你們奚人圍獵;倘若是一頭熊;當然要出動頂尖的勇士;倘若只是一隻羊;一個箭術尚可的小兒一箭便可奏效;就如同中原古話所說;殺雞焉用牛刀?朝廷大軍不動;但並不代表;就真的對可突於坐視不理。”

聽到杜士儀的比方;再結合之前那一場接觸戰的訊息;吉哈默歪著頭想了又想;最終算是接受了這樣一個解釋;但還是追問道:“那幽州兵馬會出擊?

這時候;固安公主方才笑吟吟地說道:“媯州清夷軍已經出擊了;不日就有戰報。”

“那可是天大的好訊息”

吉哈默就怕大唐真的偃旗息鼓;此刻喜笑顏開;也就不再是之前那副語帶雙關的樣子了。當最後圍獵比拼的時候;杜士儀身側的南霽雲再次請纓;而杜士儀也果真首肯將人派了上去的時候;他見這一員小將左衝右突;最終那隻當成靶子趕進獵場的黃羊險些被其收入囊中;還是自己的兒郎用了人海戰術這才沒有丟臉;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油汗;不禁哈哈大笑道:“都說英雄出少年;果然如此”

比武大會之後便是一場盛宴;杜士儀和固安公主在吉哈默的殷勤挽留下;少不得雙雙出席。酒過三巡;微醺的杜士儀冷不丁瞧見本該留在雲州的劉墨疾步朝自己衝了過來;他登時有些意外;等到其來到自己身邊;附耳說道了幾句之後;他登時滿臉笑意;倏然舉杯滿飲。

眼尖的吉哈默自然看到了這一幕;藉著酒意;他故意大聲問道:“杜長史得到了什麼訊息;可願意與我等分享?”

見下頭度稽部的族老和貴族們全都一時安靜了下來;而篝火旁的舞蹈也一時告一段落;人人都看著自己;杜士儀便索性站起身來;因笑道:“是剛剛送到雲州的訊息;承蒙陛下信賴;我要升官了。”

聽到升官兩個字;自吉哈默以下;眾人表情各有不同。吉哈默幾乎下意識地放下酒杯;訝異地問道:“莫非杜長史這就要離開雲州了?”

他們安置在雲州也好;和雲州的種種互市交易也好;都是杜士儀一手促成的。倘若杜士儀調任離開;那新任的雲州長官會如何對待他們?

杜士儀長笑一聲;繼而高聲說道:“我不日就要轉任代州長史;領河東節度副使;督朔州、蔚州、代州、雲州、忻州、嵐州;兼支度營田使;大同軍使。雖說不在雲州;可從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依舊是一言九鼎”

河東節度副使

一時間;除了篝火燃燒的嗶嗶啵啵聲;再無半點聲息。就連固安公主;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給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