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孺人,聖上親封的九品孺人,她出身於百姓,也該投身於百姓,怎能置身事外?

最關鍵的是,他們聽說,穗孺人的肥皂工坊日產肥皂幾千塊,一天能賺上百兩銀子,這麼一算,比王員外還有錢。

王員外出三千兩,穗孺人至少該拿五千兩銀子出來。

沈縣令的目光冷冷掃向那說話之人。

這些商人能在平安縣經商,全靠官府庇護。

人家穗孺人的生意能做這麼大,跟平安縣官府可沒有任何關係。

再者!

他冷笑:“諸位認為,昨天新改良的治病方子如何?”

“我奶孃的兒子高熱不退,服用藥方後,今早就好多了。”王員外拱手道,“仁德堂大夫說這藥方出自於一雲遊的神醫,敢問縣令大人,這神醫姓甚名誰,我母親身體有恙,也想請神醫來為母親診脈。”

“呈上藥方之人,乃穗孺人。”袁師爺冷嗤道,“穗孺人為何沒來,是因為過去的這三天,穗孺人衣不解帶研究藥方,古有神農嘗百草,今有穗孺人親身試藥……當藥方證明有效之後,穗孺人就病倒了,高熱不退,病情兇險,也不知能不能挺過來……呵!只是讓你們吐出一點銀子來而已,一個個就不情不願,而穗孺人,是差點賠上了一條命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新藥方,竟是用穗孺人這條命換來的嗎?

他們中有些人見過穗孺人,此時腦海裡滿是穗孺人那溫柔的笑容,溫和的聲音……

穗孺人如此大義,反觀他們……

這時,一個身影從大門口走進來,正是被關了三四天的高掌櫃。

他冷聲道:“你們身為平安縣人,就該有守護平安縣的責任和覺悟……呵,我一個外鄉人,來平安縣還不到十天,看到了平安縣如今的慘狀,我也不禁心生悽悽,我願意為平安縣的百姓和城外的流民獻出自己一份力量。這次來平安縣,高某是為了做生意,共帶了紋銀五千兩,全部捐給平安縣官府,還請縣令大人莫要推辭!”

高掌櫃一臉大義凜然。

內心卻在滴血。

就因為他和城裡賣豆腐的寡婦有了首尾,就被抓到監牢,苦苦折磨了三四天。

若是他不交這筆錢,他會被判罪,這該死的袁師爺說,至少要在牢裡蹲三年。

他來平安縣是為了做生意,哪能莫名其妙就成了犯人。

花錢消災,就當是做生意賠本了吧。

袁師爺大笑:“高掌櫃乃大義之人,是我們平安縣百姓之幸,希望大家以高掌櫃為榜樣啊。”

底下坐著的那些平安縣的商戶,還能再說什麼呢,前有穗孺人以身試險,後有外鄉人狂捐五千兩銀子,他們身為平安縣人,他們這些被沈大人庇護過的人,還能再有什麼理由推脫?

“李記茶行,一千兩銀子。”

“徐記酒行,五百兩銀子。”

“悅來客棧,二百兩銀子。”

“張記雜貨鋪,五十兩銀子。”

“……”

商戶們,紛紛忍痛掏錢。

他們大概是比照三年稅費來上交捐款,七七八八加起來,最後竟然高達二萬兩白銀。

沈縣令的眉眼舒展開,緩聲道:“有錢後,接下來就是購糧,本官以一百文錢一斤的價格,向各位收糧,這一次是自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