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瞧見。

他快跑過來,立刻蹲地上一顆顆撿著。

王夫人回頭見兒子蹲地上撿檀木珠,不由怒道:“淵兒,你幹什麼?”

趙淵沒回答,只顧滿地找珠子。

此刻他心裡非常難過,不知以後怎麼面對長安。

王夫人來到兒子身邊,喝道:“將這東西扔了!”

趙淵沒理親孃,將所有珠串都找到後,這才站起身,直視著母親眼睛,冷淡問:“母親,還有一串呢?既然您不要,就送給兒子吧。”

長安的珠串有多珍貴,只有他知道。

自己能得父親青睞,小時候能將家裡奴僕揍服,也是長安的珠串給他的力量。

而今母親竟然將她的珠串扔了......

王夫人寒著臉怒視兒子,剛要喝罵,忽然瞧見大嫂他們過來,立刻閉上嘴巴,快步離去。

她剛回府,可不能讓妯娌們看笑話。

趙淵手裡捧著珠子,目送母親父親走遠,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來到小時候住過的屋子,發覺這裡如此破爛狹小。

金畫銀畫已經在屋裡打掃,掃出一堆老鼠扒出的泥團。

桌椅也是破的,包括那小小的床鋪。

曾經小小的他就住在這間屋裡,受盡袁嫲嫲的折磨,卻無人來幫他。

現在他快十歲了,依然要住在這裡。

趙淵讓金畫去跟丫鬟要來一根針線,自己坐在門邊將珠串串起來。

看著似乎完好如初的檀木珠,趙淵將其套在手腕上。

再說長安,洗了手臉後,吃了丫鬟送來的飯食,見遲遲沒人帶她走,不由奇怪。

正好有個丫鬟過來:“小娘子,二老爺說明日一早親自送你去忠勤侯府,今日你先在此歇一晚吧。”

長安蹙眉:“可我的行李箱子都在騾車上呢。”

“這個你放心,咱們管事的會將你的東西妥善安置好。”丫鬟道。

長安還是不放心,但又不知道去哪裡找行李。

唉,深宅大院真是麻煩,自己想找到騾車都不容易。

晚間,長安被安排睡在婢女的屋子裡。

屋裡是大通鋪,四個婢女都睡在通鋪上。

她們取出一箇舊被子丟給長安,問她身上有沒有蝨子。

長安搖頭:“沒有。”

她小時候腦袋上有蝨子,後來用無患子與草木灰煮水洗過,頭上再沒蝨子了。

四個丫鬟似有不信,讓她睡在牆角,還告誡她不要亂動,也不許捱到她們。

長安縮在牆角,身上蓋著並不暖和的被子,好不容易撐到天明。

起床後,她跟丫鬟姐姐借了梳子自己梳了頭,隨便紮了兩個抓抓辮兒,然後坐在門外等人來接她。

沒辦法,丫鬟姐姐早上很忙,要去伺候主子們洗漱,還要打掃院落與主人的屋子,所以將屋門鎖了。

長安想,估計丫鬟姐姐擔心自己會偷她們的東西,才會鎖上屋門的吧?

她表示理解。

任誰都不會信任一個鄉下來的陌生人單獨在自己屋裡待著。

可外頭好冷,好像還飄起雪花了。

長安望望天空,將落在自己嘴邊的雪花舔掉。

她又摸摸懷裡的四千兩銀票子,心裡琢磨要買個趙府這般大的宅子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