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出去一下。”

寧氏忙道:“剛二姑娘還說家裡悶呢,你去那邊看看她是不是正要出門。”

金環答應著轉身去找姚燕語。

卻說城郊藥場,從江南運回來的止血草都已經制成了藥粉,新一批的明後天就到了,本來姚延意專門抽了時間過來瞧瞧場地,著人打掃清理,預備好防潮擋雨用的東西。卻不想前腳下馬車,後腳衛章就追了來。

姚延意看著衛章的神色,心裡突的一跳,因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二哥。”衛章拱手,給姚延意躬了躬身,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姚延意皺眉:“你素來是個痛快人,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

“今天皇上召見我,說北疆鳳城和甘州皆被胡人搶掠,殺我百姓無數。負責守衛鳳城和甘州的甘州經略使李榕戰死,他的長子李義潼失蹤,五歲的幼子李義洛被胡人丟下城牆摔死……”

“要打仗了?!”姚延意的心猛地一顫,“你要去邊疆?”

“是。”衛章低了低頭。

姚延意的臉色都變了,低聲問:“什麼時候走?”

衛章的眉頭皺的更緊,聲音也壓得很低:“這次出征的主將還沒定下來,但不管是誰掛帥,我肯定都要一起去。”

姚延意心裡恨得不行,但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武將的存在就是保家衛國,現在北面的百姓被搶掠屠殺,主將戰死,朝廷若不用兵,亡國指日可待。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說道:“三日後成婚……不會耽誤吧?”

“二哥,我想……把婚期往後拖一拖。”

“你說什麼?!”姚延意的火騰地一下子上來了,怒視著衛章,“你再說一遍?!”

“二哥你先不要著急。我這一去生死未卜。若我活著回來,自然會娶燕語進門,這輩子都好好地待她,但如果我……”

“閉嘴!”姚延意氣的原地打了個轉,忽然轉身指著衛章,“你當我姚家是什麼?!啊?!你說娶就娶,說不娶就不娶了?!”

衛章見姚延意暴怒,心一橫,一撩袍角,單膝跪在了地上,拱手說道:“這件事情是我的不是。但請二哥細細思量,並轉告岳父大人:若我衛章此去能夠凱旋而歸,我這輩子都會對燕語好,絕無二心。但若我有去無回,衛府裡裡外外一切家業都歸燕語所有,請岳父大人和二哥再為她另擇良人,平安到老。”

“你……”姚延意一口氣哽在喉間,指著衛章,半晌說不出話來。

半晌,姚延意終於把眼睛裡的溼氣逼回去,方暴怒的罵道:“你給我滾起來!”

衛章又朝著姚延意一低頭:“二哥,是我對不住姚家,對不住燕語。”

姚延意又原地轉了個圈兒,長臂一揮,怒道:“老子不管!你有本事自己去跟她說!”

*

姚燕語坐車馬車一路疾馳趕到藥場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般情景:

一顆合抱粗的楸樹下襬了一張榻,榻上擺著小几,旁邊紅泥小爐裡燒著水,水咕咕的響著,似是開了很久。矮几上放著她二哥最喜歡的玻璃制新茶具,卻沒心思沖茶。她的二哥卻梗著脖子靠在榻上,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而一身絳色常服的衛章卻抱著雙臂靠在楸樹上,背對著她二哥,微微抬著頭,看著山灰濛濛的天空,臉色竟是少有的悵惘。

姚燕語慢慢地走到近前,這兩個人卻誰都不說話,也不動。

“哥?”姚姑娘過去把爐子上的水提了過來,“這麼急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不是我找你。”姚延意鼓了鼓氣,那些話還是說不出口,便索性起身從榻上下來,指了指衛章,“是他找你有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哎?”姚姑娘十分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