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至於學校裡的查寢,楊銳既有實驗室的身份,又有王亞平這個盟友,自然是夷然無懼。

週末。

楊銳再次前往人行分理處取錢,準備投資給史貴做出版社。

銀行主任熱情的接待了他,還有小陳同志,顛顛的端茶倒水送果盤瓜子,比伺候老丈人還殷勤。

楊銳坐在主任辦公室裡將手續完成了,主任照例做郵票掮客,順便推銷國債。

做了一段時間以後,這位主任閣下竟在郵票圈子裡有了名聲,很多時候票友乾脆將郵票存在銀行裡寄售,而主任自然是等著楊銳到了轉售,再把他看不上的,或退還給票友,或出售給他人,等於充當了中介。這也就是80年代了,銀行分理處的主任還具有相當的可信度,人面亦廣,幾乎是無聲無息的開展了新業務。

楊銳也照例只買郵票,不要國債。

不用和其他的投資專案比較,僅僅是郵票的回報率,就比國債高了不知多少倍。在1984年,同樣的錢放在郵票市場裡,或者放在國債市場裡,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其實,不止楊銳知道,全國人民都知道。除了楊百萬之流做國債投機的選手,普通人就沒有主動購買國債的。

而國家的做法也是強制推廣,許多地方甚至給吃財政飯的職工直接按比例發放國債,因為不到期不能取回錢來,急用錢的人不得不到黑市上以七折乃至五折的價格出售國債,和曾經的寶鈔差不多。

這也讓國債的價值進一步降低。

可以說,楊銳如果想買國債,都不用走遠,找個銀行附近的小巷子,看到神神秘秘的年輕人,就可以走過去問一句:“有國債嗎?”

哪怕人家現在手裡沒有,用不了兩個小時,他就能拿到七折八折的國債,而且數量不限。現如今的中國人,誰的手裡沒有兩張不能買油不能買米的國債啊。

在小一些的城市,城隍廟和郵局附近,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一個人就可以是一個黑市,換國債換外匯換電視票……

事實上,如果買五折國債,回報率還是可觀的,畢竟,過不了兩年,國家就會開放國債市場,允許國債自由交易,大大增加了國債的流動性,使得國債至少恢復了本身的價值,五折購買,就等於兩三年後得到翻倍的收益。

而若是購買七折國債,相較其他投資,就沒有什麼優勢了,或者說,有賺也不多。

全價購買國債,在現在人看來是有些傻帽的,銀行主任也知道此點,所以,楊銳屢次不買,他也只能空自遺憾——你不能指望有錢人都是傻瓜,這種機率還是比較低的。

看著楊銳將幾萬塊錢的郵票掃了個七七八八,銀行主任還是頗為高興的,一邊將剩下的收起來,一邊沒話找話的讚道:“楊先生的眼光是越來越好了,普通的郵票有點看不上了?”

“您這裡的郵票也越來越好了呀。”楊銳是由衷的嘆了聲,他都沒想到,就自己這麼一個大客戶,甚至沒有對外宣傳和任何營銷工作,銀行主任竟然每週都能拿出幾萬塊錢的珍惜郵品。

要知道,現在的整版整票也就過千罷了,全套軍郵這種未來會達到數百萬元的郵票,現在也才賣六七千元,在80年代也屬於珍品,即使如此,這小小的銀行主任,卻也給他湊了兩套外加兩張單獨的藍軍郵,可以說,楊銳在郵票上的投資,光是軍郵的漲幅,就差不多能賺回來了。

他如今總共買了價值30萬左右的郵票,就80年代的漲幅,一年翻倍都是少的。

這讓清華分理處漸漸的變成了楊銳常來的一個固定據點,收集郵票本身其實是挺有意思的事,90年代以前的中國,多多少少都有接觸過,不過,能從中賺到錢的,多數還是資金充沛的大客戶。

像是楊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