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後面,小屋量身定做,非常牢固,鐵門鐵窗,門邊有一個尺來見方的洞口,送飯及傳物之用。原是羈押違規的兄弟或者關押擄掠上山的客商。但已較長時間沒用。

渡邊被推推搡搡押往石屋,一個寨兵開了鐵鎖,另一個推他進屋。很快二人給他上了沉重的鐵鐐,解開麻繩。鐵鐐雖然笨重,但比麻繩綁得舒服一點。渡邊活動一下麻木的肢體,望著兩個寨兵嘻嘻地笑。

“兄弟,有勞了。我這懷裡有點小禮物,你們拿去吧。”

渡邊懷裡有一塊金錶,他想用黃白之物籠絡這兩個看押他的寨兵,以圖脫身之計。

兩個兄弟對視一眼,哼了一聲,不理渡邊,出了石屋,咣啷一聲關了門。

室內驟然一暗。渡邊心情煩躁,不停地在屋子裡轉動,鐵鐐拖得嘩嘩的響。

石屋很簡陋,地上一張木板,木板上一堆亂草,靠牆角處一隻舊馬桶,散發出黴臭的怪味。渡邊有點作嘔,皺了皺眉頭。

已在茅簷下,哪能不低頭!

渡邊正煩悶,門外一陣喧鬧。

“把門開啟!”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吼。

“十當家,不行,隊長交待的,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混帳!我是來殺鬼子的,開門!”

渡邊嚇得腿有點顫。身份已露,看來支那人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門撞得咚咚響,但是沒有開啟。

要殺鬼子的人。正是侯小喜。

侯小喜和高繼成打探訊息回來,才上山寨,便聽到寨中兄弟議論紛紛,說是一個鬼子送肉上案,喬裝商人,卻被隊長識破,關進了石屋裡。

被隊長識破的鬼子是誰?侯小喜想不出來。但聽說是鬼子,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侯小喜拉著高繼成,趕到關押渡邊的石屋前。

高繼成本來不想附合侯小喜,但侯小喜情緒激動,高繼成兄弟情深,不忍阻攔。

石屋前兩個弟兄把門,侯小喜先是要求看守的兄弟開門,但兩人受了宗濤的指令,如何敢開?勸說中,侯小喜怒氣衝衝,給了一個弟兄一記耳光;高繼成也趁勢奪了鑰匙,開啟鐵門。一個弟兄見勢不妙,飛也似的跑去報信。

侯小喜衝進屋裡,一眼認出渡邊。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明,侯小喜惡向膽邊生。

他撲上去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把渡邊打懵了。侯小喜喝道:“小鬼子,你看爺是誰?”

門大敞,光線很亮,渡邊看清侯小喜的娃娃臉,腦海裡頓時浮出晉王山上墜巖的小猴子兵。渡邊吃驚地瞪大眼,怎麼支那的部隊,還有一個存活的兵!

渡邊心裡一沉。這小毛猴不是宗濤,沒有宗濤的涵養,不知道要怎麼折騰他。

渡邊乾脆裝糊塗,搖搖頭說:“我從來沒看到過你。”

侯小喜又氣又惱,飛起一腳踢到渡邊的屁股上,渡邊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侯小喜猛地掣出閃亮的短刀,頂在渡邊的心口上。

其時侯小喜也有點心怵,看押兄弟的話提醒了他,軍規不好違。不遵軍令是死罪,李二虎不是眾人求情,只怕性命難保,如果他再違犯了,只怕眾兄弟再難開口提這保字。

猴精的侯小喜,當然不想這麼窩囊地被軍規處置,可是不教訓教訓渡邊,心裡那口惡氣難出。

侯小喜腦子裡飛快地轉動念頭,忽然有了主意。他要給渡邊放點血,玩一場貓盤老鼠的遊戲。

見刀子抵上胸口,渡邊絕望地閉上眼睛。今天命喪這小孩子之手,確實太冤。反正死定了,渡邊乾脆一語不發。

“說,你叫什麼名字?”候小喜認得渡邊,卻叫不出他的名字。

渡邊眯著眼,從眼皮縫裡看侯小喜的動作。

“小爺問話,你敢不回答